第32章 女子永遠比不上國家(2 / 2)

他的身影,好像有點孤獨,更夾著一份失落的感覺。

這幾日來,弘冀常常一個人靜坐在東宮內自己的書屋裏,端看著畫匠偷畫的安以雪的畫像,一看就是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凝望著安以雪的畫像一動不動,目無表情的麵孔隻是臆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才扯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似乎隻要一離開那副畫像,他吞霸一切的個性令人噤若寒蟬。於南唐最高權位僅一步之遙的他,因為戰功卓越而立為太子,離開戰場的他,在整頓內朝,手腕剛毅,令隻會風花雪月愛吟誦詩詞的大臣們頗有微詞,因為他們生怕有一天,會被太子革職了。

朝庭之中,總有一些大臣極力廢弘冀擁李煜的派別,一時,宮庭之中,誰會最終坐在太子之位的明爭暗鬥從來就沒有停息過。

弘冀身為太子,心裏自是清楚,除掉李煜不隻是為了皇位。他心中自有一處隱痛或者恥辱,無法消除。

那就是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叫安以雪的女人竟然能將一股權勢之風吹向了六弟李煜。

一次次的謀殺都被安以雪輕鬆瓦解,還無故丟了弟弟的命,弘冀越想越惱怒,是的,這個女人一定要叫她消失,可是,如果她消失了,那不意味著,永遠見不到她了,弘冀一想,手微微地顫抖,手無意識地一用力,將手中的玻璃杯捏得粉碎,鮮血隨碎裂的玻璃與茶水流淌了一地。

“我愛你!但你不愛我!我能得到你的人,但永遠得不到你的心,這似乎比得江山更難!”弘冀看著畫像輕輕地略為無奈地歎道。

弘冀好像很痛苦地閉上眼,許久許久,巋然不動,就像一尊雕像一般。

“其實你不懂,你這個傻女人,第一眼見到你,是我被魔法壓住成了一詞牌名。我想永生這樣沒有思想,沒有快樂與痛苦,沒有微笑與悲傷,就安靜地做一塊詞牌名多好,可是就是你救下了我,讓我還成原形,或許在常人眼裏,我該是要感恩於你,可是你不知道身為戰亂南唐的長子,我活得太累,這不是我逃避責任與使命,而是我活得太累太累了,縱然雄心縱然有膽略,還不是空懷抱負?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為我會殺掉你,令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卻是一個清純得如雪的女孩,一個瞬間,我愛上了,可是我不能表明我的心跡,我隻有冷若冰霜,我隻有與你視不兩立。在任何人眼裏,我都是冷酷無情的樣子,可是當我想愛你,沒有想到這樣的機會也沒有。我惹為王,你必為後。如果不能,願獨老一生。”

弘冀的腦海中翻騰著第一次與安以雪的見麵,第一次與安以雪的刀劍交鋒,還是第一次偷偷親吻她的竊喜,還有安以雪的可愛與獨特,一切切的回憶的畫麵一頁頁地翻起,不覺中,弘冀的臉龐爬滿了淚痕。

“如果一個人能用全身心的付出能得到你的愛,那麼我卻不能,因為我沒有資格說愛,因為江山隻有緊握在我的手中,我才能保自己一生平安!”弘冀自言自語時眉頭緊鎖著,在皇宮之中,皇位之爭,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既然不能說愛,就讓她消失!”弘冀已流著鮮血的雙手握緊得筋根爆裂。

李煜犯有欺君之罪,在朝堂上說安以雪懷有他的孩子。弘冀想這一招讓他死定了,沒有想到安以雪以意外流產將這件事打發的自然而又輕鬆。

自然她好像有通天的本領,各個關節,都有人替她作證,她確實意外流產了。

弘冀大口大口地咽下一杯酒,他已半個月沒有見到安以雪了,心有焚燒似的難受。更讓他痛苦的是他內心深處的濃得化也化不開的愛,安以雪竟然從不知曉,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明明是愛安以雪,為什麼每次見麵都似仇人似的分外眼紅,用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恨?

弘冀看著那副安以雪的畫像,剛才還淚眼朦朧的雙眼,剛才還極致悲傷的臉容,此刻雙眼像是著了火的眼睛,充滿著無法刻製的欲望,他的表情猙獰,扭曲成可怕的臉麵。

他動情地又近似瘋狂地吻著安以雪畫像中的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麵頰,停在那雙薄薄的雙唇上一動不動。突然抬起頭,從佩帶裏抽著寒光凜凜的劍,一劍從笑意盈盈的酒窩裏刺穿過去。

“我的最愛是平掃天下,而不是你!”想著,弘冀看到那副用劍刺穿的畫,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你寧願不要一個女人的名節,也不要嫁給我,我真的那麼可惡嗎?”弘冀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