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回答使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件事。我5歲的時候，家住古城最繁華的一個大雜院，院裏住有5戶人家，院小人多，幾十號人共用一個男女廁所。男女不便，去廁所時，有一個習慣的口令：廁所有人沒有。這個口令主要是為了區分男女。一次我正在廁所大便，鄰家阿姨走向了廁所：用清脆的南方普通話問：廁所有人嗎？“有人。”稚嫩的童音從廁所傳了出來。也許阿姨內急，聽到了我的童音後徑直地闖了進來。雖然事情各不相同，但我和女兒的回答異曲同工，有其父必有其女。
青鳳提議我們一起去旅遊，我如實回答女兒現在在我身邊，她毫不介意：“怎麼不早說呢？我倆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去。”
經過反複商量，決定到有‘小三峽’之稱的青天河。
在去青天河之前的晚上，我把女兒接回了我住的小屋。歐陽雯麗翹起了小嘴：“你一個大男人家，和佳晨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明天就是休息日，我想咱們三人一起去遊玩，你今晚把她接走幹什麼呢？”
“已經打擾你一個星期了，我想和女兒談些話，順便檢查一下她暑假的作業，你也該休息休息了。”我向歐陽雯麗撒了個謊。
回到小屋，我和女兒像朋友似的談了明天的活動。聽到還有一個小妹妹與她作伴，一起去遊玩，女兒摟著我的脖子撒開了嬌：“我一切聽爸爸的呀！”
清晨，我和青鳳四人隨著旅行社準時出發。
“青天河傍丹河峽穀，距太行群峰，素有“北方三峽”之榮和“豫北小桂林”之譽。景區內溪澗幽深，銀瀑飛泄，流水潺潺，泉水湧湧，五步一個景、十步一重天。遊人登高探險而有洞有關，玩水河上而有舟有船，懷古幽思而古跡齊全，伴隨美妙動聽的神話傳說，讓人流連忘返。”一路上導遊用她那甜美的聲音，介紹著青天河的美景。青鳳和女兒聽的如醉如癡，我抱著青鳳3歲的女兒恍恍惚惚似睡非睡。大巴車順著山路顛簸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
進入景區，迎麵便是鬱鬱蔥蔥的樹，時值夏末秋初，枝葉繁茂、滿眼皆綠，倒是別有一番情調。走不多遠，眼前呈現出一片清澈澈的水麵，與其說這是一條河，不如說這條河要比傳說中的湖更加秀美。登舟逆流北上，水中魚兒成群。遊人投餌，魚兒蜂擁而上，雖沒有杭州花港“錦鯉”那種悠閑處優的尊貴，魚兒爭搶餌食的場麵，反而顯出了生命的活力。女兒拉著小妹妹的手在船上歡呼雀躍，興致高昂。我憑欄眺望，兩岸青山闊翠流秀，林石千姿百態，有的像駱駝，有的像犀牛，任憑你的想象……
船行半個小時，舍舟登岸，拾級逆溪流而上，不遠到了一山叉處，一條小溪有一山澗流出，其水潺潺，誘我們四人循此溪而上。山澗清幽，溪水經石上輕輕而流，偶而鳥兒飛過，留下幾聲清脆的鳴叫，更趁得山中的幽靜。女兒玩的特別開心，她催促著我把手中的礦泉水喝完，拿著礦泉水瓶跑到了溪澗，很認真地灌了滿滿一瓶，並小心翼翼地把蓋子擰了又擰。我問她：“我們帶了很多的礦泉水，你灌這水幹什麼？”
女兒笑眯眯，而又充滿深情地回答：“我要帶回去，讓媽媽喝純正的礦泉水。”
行至山澗深處，我忽然有一種空曠、陰沉的感覺，腦子裏莫名地蹦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詩句。抬頭上望，山峰上突顯一尊釋迦牟尼坐像，隻見釋迦牟尼昂首端坐，右手置於胸前，左手放置腰間，一種參禪時的姿態。我不由地摸了下胸前梅婷送給我的那尊金佛，這種場景非常眼熟，似乎好像經曆過一般。“阿彌陀佛。”一位僧人出現在我的麵前，“這是北魏時期，人們依山雕琢的一尊佛像，上麵有石刻，這是拓本，請施主布施。”
青鳳當即掏出了100元遞了過去。
“佛度有緣人。不度女施主。自性自度。”僧人竟然視百元為廢紙，轉身離開。青鳳不知其所以然，我心裏特別清楚，因為這已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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