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本來我們幾人想去拜見一下段小樹的媽媽,畢竟到了段小樹家以後還沒跟長輩行過禮,可後來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老人家估計早已睡下,就圍坐在火塘前隨便找些話題聊,隻不過聊天的陣營分三個:我和阿遠段小樹等人談談南北苗漢風俗習慣算一個;阿成和段瑩瑩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流感情算一個;還有就是這個麵容輕佻的妖仙,丫咬著磨牙棒,拽著小胡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完全看不懂是一個什麼樣的心理狀態。
沒聊太久,我們幾個趕路的人就瞌睡連天,大家都想趕緊找地兒休息,唯獨阿成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睛瞪得滾圓,嘴裏的話根本停不下來。段瑩瑩倒也不煩他,笑眯眯地把身子搖來搖去,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隻不過每當她有意無意地與我目光相對時,我總感覺她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天已經不早了,大家也都勞累了一路子,咱們今天就到此結束吧!房間我都讓瑩瑩給大家收拾好了,你們看怎麼個分配法?”作為主人的段小樹終於提議結束這奔波的一天。
“大師哥,你看著安排一下吧!”蕭雲向阿遠使了使眼色。
阿遠先是看看我,又轉身看看眾人,點點頭,開始分配房間住宿。
自從小仨兒跟我來到人間之後, 他一直都是和大猛子睡在一起,段小樹家的吊腳樓房間有限,阿遠讓大猛子、小仨兒和段瑩瑩同住一間屋子。為了保護我和大猛子,阿遠特地拉著阿成陪我住在了大猛子隔壁,阿遠的舉動讓我心裏倍感踏實,在人生地不熟的苗家村寨,小心謹慎是做任何事都要放在首位的行為準則。我們幾人分配完畢,剩下的蕭雲和段小樹就毫無疑問地住在了一起——他們住在三樓一間臨時打掃出來的木屋子裏。
嗯?我怎麼感覺少了個人?不對,是少了隻妖!胡八灰不見了!
“遠哥,小灰灰呢?”我悄悄地問阿遠。
“噓!他說他跟人住不習慣,偷偷溜出去替咱們守夜了,其他人還沒發現,你別聲張……”
原來如此。這胡八灰還真是關照周到,不止幫打架,還幫忙巡邏。我這心裏忍不住對自己叮囑道:郭新生呀郭新生!你可是正兒八經的欠胡家人一頓美酒。還是那句話,等有機會了,一定要跟胡家人喝個痛快!
眾人在互道晚安之後各自走進木屋中,可能因為蕭雲本身就是貴州人,所以對苗家吊腳樓這種民族建築沒那麼好奇。阿成和大猛子他們就不行了,摸摸這裏,摸摸那裏,整個一土老帽兒。郭小仨兒更是誇張,使勁地用腳踏木地板,我在他旁邊屋裏“咚咚咚”聽得一清二楚。
“啪!”我使勁拍在床頭的木板牆上,隔著牆訓斥著小仨兒,“郭小仨兒,你丫給我安靜點兒!”
“啪啪!”沒想到那頭回敬過來更重的拍擊聲,還傳來了讓人聞聲膽寒的聲音,“郭新生,你丫才給老娘安靜點兒!”
我一聽大猛子要替郭小仨兒出頭,嚇得脫衣服都不敢太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