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還有高度酒!嘖嘖!要啥牌子好呢?多高的度數算高啊?五十二度的牛二成麼?算了!就要這個吧!也就這個性價比高。阿遠讓我買一瓶,我給買兩瓶,以多取勝,讓紅爺看到我的真誠,他總不至於跟我一個小輩過不去吧!
打完包,付完帳,我吃力地提著袋子往超市外麵走。出門就過來個背篼要幫我背東西,盡管我知道這是貴陽當地的一種人力運輸形式,可仍然被這個身單衣薄的中年男子嚇了一跳。雇人背東西,我在心理上始終接受不了,就好像見不得有小孩在大街上找人擦鞋一般,我覺得作為年輕人還是多吃些苦的好。當然,這些交易本身是合理的,也為勞動者帶來了收入,從生存的角度來講是好事,但某些主顧總是對勞動者吆三喝四,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就有點想讓人罵街了。
“兄弟夥,你克拉點(你去哪裏)?”中年男子問我。
“我……我,我去學校。”出於對陌生人的戒備,我回答得很含糊。
“要背不?”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行,謝謝你啊!”
“沒得問題,再見。”
對話本來到這裏就結束了,可是當中年男子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他被磨得破破爛爛的後背,一下子心軟下來,覺得應該盡自己所能關心這些體力勞動者,於是我非常不好意思地叫住了背篼。
“大哥,你等等,我東西太重了。”我把東西放到地上,作出一副體力不濟的樣子。
“嘿!我早就看你有些吃力嘍!克黔大是不是?來嘛!收你三塊錢。”中年男子非常熱情地把地上的袋子放進自己的筐中。說實話,三塊錢真的是非常廉價,以我現在的心態,別說三塊,就是三十我都願意給他。
“咦?還是很輕嘞嘛!兄弟夥,你要多鍛煉哈身體嘍!”聽了他的話,我的心情異常愉悅。
我跟中年男子邊走邊聊,隨口打聽一些貴陽最近的變化。在路過海天橋的時候,我看到橋那邊有一群裹著頭巾的女性背篼,其中有一個懷裏掛著嬰兒,背上背著竹筐的黑臉大姐,臉上寫滿了疲憊,竹筐裏的貨物壓得她背都直不起來。
“孩子家媽,搞完咯就快點回家哈!”中年男子大聲地給黑臉大姐打著招呼。
“曉得嘍!孩子家爸,你注意你嘞腳喲,不要再扭嘍!”黑臉大姐微笑著回應中年男子。
“嘿嘿,兄弟夥,這是我家婆娘。”中年男子笑嗬嗬地向我介紹道。
“大哥,你腳傷了怎麼還出來幹活兒啊?”從酆都回來以後,每當聽到人家說腳扭傷我都忍不住想起我爸。
“沒得辦法,還不是為了我嘞個家。”中年男子指了指他老婆的背影,“她帶嘞娃兒是我家三娃,都是要吃飯嘞嘛!”
“大哥你辛苦了,要不,我幫你背吧!”麵對困苦的背篼,我變得無所適從,不知做些什麼,隻好伸手去拎他背上的竹筐,想幫他分擔一下重量。
“那怎麼可以,這是萬萬不可嘞!”背篼用力把竹筐從我手裏拽過去,重心沒穩,我一下子倚靠在海天橋的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