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麵的小型沼澤獸,在接觸到空間風暴的一瞬便化為血霧消散,後繼的小獸想要停止,卻被強大的空間吞噬之力牽著著以更快的速度衝向死亡,更多的小型沼澤妖獸是被後麵體型巨大的沼澤巨鱷和腐屍怪踩踏成肉泥。
水鏡人魚已經衝進沼澤迷霧消失不見,星奕展開的巨大空間風暴也開始變得明暗不定,玄冥真水遺留的能量即將消耗殆盡,空間風暴也將在那一瞬消失,為了給水鏡人魚爭取更多的時間,星奕不顧空間能量反噬,帶著千裏空間風暴縱身躍進獸潮。
空間裂縫直接消融沼澤巨獸的身體,小小的裂紋如同明滅的利刃,所過之處殘肢遍野,蔓延數裏的獸潮如同遇到了堅硬的礁石,擊碎了浪花,切割出巨大的口子,慘烈的屠殺終於讓獸潮卻步,空間風暴消失的刹那,與沼澤巨獸相比如此渺小的星奕如同巨人一般佇立在遍野的血肉之中,空間能量的反噬讓星奕的形體不停扭曲,縱聲長嘯中,星奕的身體發出道道銀色光芒,一股毀天滅地的能量暴散,產生方圓數裏的真空地帶,震散的沼澤淤泥如同失去重力一般激射空中,而後絞成微不可查的顆粒。
星奕自爆再次重創獸潮,而這次重創讓數以萬幾的沼澤巨獸屍骨無存,空氣中飄散著濃重的血腥,一顆水藍光點懸浮在血氣之中,飄忽著飛向沼澤外圍,水鏡人魚隱匿在安全的沼澤更深處,零星出現的沼澤凶獸已經對她構不成威脅,感知著識海中的靈魂烙印,微弱但並沒有破滅,她知道星奕的神魂仍然活著。
逃出迷霧沼澤的千魂大口咳血,左胸上赫然一把利刃,而這把利刃代表著一個人,隻有他才有資格佩戴的暗月之刃,利刃的主人就是逆鱗宗宗主星奕。
重傷的千魂回到藥宗,數天後一個震驚修真界的消息不脛而走,藥宗發現玄冥真水蹤跡,聯合逆鱗宗潛入迷霧沼澤,而逆鱗宗宗主星奕為獨得玄冥真水不惜重傷千魂,兩敗俱傷下,星奕隕落迷霧沼澤,這本是一個單方傳揚的消息,但千魂胸口的暗月之刃讓修真界不得不相信星奕見利忘義,眾修者在武王宗的振臂一呼下,更是群情激奮,數月後,在藥宗帶領,武王宗附和,眾散修的共同商議下,決定為修真界除害,攻打逆鱗,抹去世上曾經讓人談之變色的暗殺宗門逆鱗,而此時的星奕憑借著玄冥真水殘存的能量勉強維係著神魂不散,已經提早到達雲蕩崖,而他能做的,隻是將沼澤所生之事以微弱的靈魂波動告知門下兩大弟子,一再囑咐切莫留下任何線索,玄冥真水的蹤跡除非有朝一日逆鱗宗可以力敵藥宗,否則隻可口耳相傳,自己則飄入雲蕩崖密室等待消散。
接下來的三年是逆鱗宗自建設宗派以來最慘痛同時也是最沒落的三年,位於東北極地的雲蕩崖高七千餘米,兩千米以上的雪線終年不化,再往上無數歲月凍結的冰麵無比光滑而且堅若鐵石,普通天擇期修者隻能在其上留下一點印記,通往逆鱗宗隻有一條耗費無數人力與時間修建的隻容兩人並肩的冰雪階梯,若不是如此易守難攻的天然絕地,兩大宗派聯合加之無數散修,逆鱗宗恐怕早已經灰飛煙滅。
最初攻打逆鱗宗的一年,眾散修在藥宗許諾,第一個踏入逆鱗大殿的門派或是個人,可以在藥宗尋得玄冥真水後無條件平分的誘人條件下躍躍欲試,而平淡無比的千米冰雪讓蜂擁的散修損失慘重,逆鱗宗這個古老的暗殺派係終於在暗中顯示出殺的光芒。為了盡快衝到崖頂,許多人選擇在三千米雪線之外衝入冰雪,而隱匿在冰雪下麵的逆鱗宗弟子早已在雪洞之中蟄伏了數日有餘。冰雪之下洞穴交錯縱橫,散修們他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響給了逆鱗宗弟子最準確的攻擊目標和行進路線,匕首迅速探出地麵,隨著血液噴濺,無數散修因為腳掌被刺穿失去平衡,身體傾斜的一瞬間有被另外一枚匕首洞穿胸口,而後續的修著想要尋找目標卻發現芒芒白雪中,除了鮮紅的血和遍地的屍體,逆鱗宗的弟子蹤跡皆無,就是屍體身下探出匕首的雪地都已經平坦如初。
拾階而上的散修情況更糟,狂暴的風雪使得能見度隻有三丈方圓,而長期居住和修煉其中的逆鱗宗弟子對風向、風阻有驚人的判斷力,遠程暗殺的密音勁弩對於普通修者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五十丈有效射程,可以忽視天擇後期修者的防禦,就算是圓融期修者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不敢保證毫發無傷,風雪吹到散修身上有短暫的停頓和便向,就是這些細微的變化讓雙眼朦朧的散修們成為風雪中最明顯的靶子,風聲、同伴的慘叫讓密音勁弩原本為不可聞的破空聲幾乎銷聲匿跡,當一支支弩箭閃著寒光從風月中急速探出,散修們早已經失去躲閃的餘地,更重要的是,兩人並肩的階梯和後麵慌亂的擁堵讓他們連轉身的機會都成為了奢望。雪地裏的屍體讓眾散修開始膽寒,雖然一些圓融期的修著憑借著修為勉強躲過腳下探出的利刃,但並不代表風雪中隻有利刃,當胸襲來的密音勁弩馬上讓他們為自己的大膽付出代價,雖然也有逆鱗宗弟子被牽製了雪下遁逃的機會,被無數兵刃、氣刃洞穿,隻餘雙眼的雪白勁裝鮮血遍布,但逆鱗宗弟子隨身攜帶的蜂刃讓圍剿的散修死傷無數,那是一種被壓縮在球體中的微小刀刃,因為蜂刃的數量以及飛射力度、機括的強度,讓釋放蜂刃的逆鱗宗弟子沒有躲閃和擲出的時間,而蜂刃的設計原本也沒給釋放者留有生還的餘地,兩敗俱傷、毀屍滅跡。冰雪階梯上的屍體堵住了去路,搬運屍體的散修在接近屍體的時候又倒下無數,後來散修們不得不紅著眼在遠處向屍體上扔火把,用這種近乎失去人性的方式肅清道路,濃煙,屍體的焦臭,血腥,哀嚎。伴著如此令人崩潰的條件換取,打打停停,千米雪線居然攻打了一年毫無進展,隻是扔下更多的屍體,散修們不得不撤退遊蕩在千米雪線之外,藥宗與武王宗提議打持久戰,用圍堵的方式耗盡逆鱗宗補給,爭取不戰而降,殺紅眼的眾散修有的失去好友,有的失去親朋,但迫於兩大宗派的壓力,不得已含恨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