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走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他的頭發烏黑濃密,有著一雙黑色的眼眸,他的臉龐成熟穩健,他身上的肌肉讓人感覺力量十足。
他走在路上,仿佛大地都跟著他的步伐震顫。
“大王安康!”路邊的行人看到他,露出驚喜、激動的目光,俯身無比恭敬地向那個少年行禮,頭壓得很低。
“嗯。”那個霸氣側漏的少年隻是隨意至極的應了一聲,並且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認得他。
這讓路人十分激動,終於能得到“大王”正眼相看了,甚至覺得有一種榮幸加身。
少年一路走去,所有見到的人都低下了頭顱,不管是幹活的農夫、掃地的清潔工、砍柴的工人,還是洗衣的婦女,連村長見到都對他點頭哈腰。
村長雖然貴為一村之首,卻自我感覺對村子的貢獻比不上那個少年,因此向他行禮覺得理所應當,沒有絲毫做作的成分。
那少年得到來自眾人如此的尊重,仿佛也不太當回事。對所有遇上的人,他僅僅微笑,或者點頭,或者嗯一聲回應問候,哪怕這些微笑的舉動都足以讓人們激動感恩。
“我今天見到大王了!”回去後,人們會向家裏的親屬炫耀。
“哇,大王的氣色可好?”聽眾會這麼問,廢話,誰不希望大王的身體安康、長長壽壽從而能永葆村子?
“大王的氣色向來很好。”回答者比當事人還自信。
“大王”的本名是羅雲,但是現在沒多少人敢直呼他的姓名了。村裏人都視他為村子的救命恩人、是大英雄,人人敬仰、人人禮遇,在村子裏哪怕說羅雲一句壞話都不被允許的。說羅雲壞話者,當眾訓之——村子的潛規則。
羅雲本人悠哉悠哉地例常“巡視”回到家。這個家看上去跟他的地位並沒有那麼相稱。低矮的房屋、簡單到寥寥無幾的家具,有那麼幾把破凳子,唯一拿的出手的隻有一張圓桌,可圓桌還是村民送的。幾件家具上還蒙著一層灰塵,顯然平時沒有什麼人用。
羅雲走進去,在還算幹淨的單人床上躺下了,發著呆,沒人跟他聊天,他一個人住習慣了。
當他看著天花板時,會想起記憶中的一些畫麵,有的記憶甚至可以追溯到三歲之前。
三歲前好像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一切就像透過蒙著霧的玻璃看世界。
爸爸……媽媽……
模糊的人臉……
忽然,夢醒了,羅雲從床頭藏起來的地方拿出了一封發舊的書信,那是他對親人唯一的寄托。他忽然想起來了,今天是他的十六歲生日!
從來沒有人給他過生日,但是十六歲生日代表了一種特殊的含義。他急忙打開了書信,太熟悉的字眼、比劃,曾經他摟著它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
信上簡短的話語讓他刻骨銘心:“十三年後你生日那天歸來,父。”
三年前,他被寄養在村子的某戶人家中,可是過沒多久就遭人嫌棄,這些年完全是靠眾人施舍才度過的,直到上半年前他仍然在路上餓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