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
趙敢就那樣呆在原地,久久的沒有動彈一下,有幾個雇傭軍模樣的人已經追了下來,手中端著機關槍或是大口徑步槍。
趙敢猛的回轉過頭去,雙眼中布滿血絲,也如同傷殘的身體般變得血紅血紅,幾個雇傭兵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寒意,端著武器的手竟輕微的顫栗起來。趙敢從地上拿起紫無淚遺落的機關炮,在對方火力放射而出的同時,也將一顆炮彈轟向了天花板——也就是上麵的地板處。
那個位置,剛好是亞克力斯所在的地方!
一片硝煙彌漫當中,無數的合金碎塊紛揚而下,還混雜著專屬於人類的屍體殘片,一截斷開的蒼老手指掉落在趙敢頭頂,然後又彈蹦到了地上。
而在同一時間,趙敢的身體也再次受到了炮火的洗禮,在原本由血染成的皮膚上,重新覆蓋上了一層新的鮮血。
鮮血止不住的淌了下來,將腳下的方寸土地都浸染的血紅血紅。
當所有煙塵都散盡之後,幾個雇傭兵定睛一看,卻哪裏還有趙敢的半個身影……
十多分鍾後,在矗立著一座孤零零工廠的荒野當中,渾身是血的趙敢沿著來時的路線穿過沼澤地,踉蹌著奔到之前那輛汽車邊上,用血肉模糊的胳膊狠狠的撞開前車窗玻璃,然後又趴了進去,經過一番偷車賊擅長的試驗之後,汽車在荒野上疾馳而去。
當汽車開出沒有多遠,突然在荒野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仿佛連大地都顫抖了起來。再次看去,整個工廠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
烏黑的煙塵隨風而起,熊熊衝天而起,很快就有了遮天蔽日的效果,若是從遠處看去,倒也好不壯觀,就像是一朵絢爛的巨大蘑菇雲。
趙敢一路都沒有停歇,因為不知道線路,開了老半天才出了這片荒野。進入市區後就好辦的多了,車窗已經空掉了,路人都驚奇的看著一個血人駕車而去。
趕到機場的時候,趙敢滾出車外,幾乎已經喪失了全身的力氣,雖然破開的傷口大多開始自動愈合,但斷掉的骨頭卻需要靠外力幫忙才能接得上。
在迷迷糊糊暈倒的一瞬間,趙敢忽然心頭一跳,在模糊的視線中,不知是幻影還是真景——餘菁抱著孩子正在慌裏慌張的疾步向他跑來,以後的事情便再不知曉了……
一個月後。
業界內最具影響力的幾家國際性廣告類雜誌都刊載了一條專題新聞:全球著名廣告人大師亞克力斯溘然長逝,死因不詳。
同時萊恩貝納公司被麥迪遜大道上的幾家廣告大鱷聯合分瓜,國際空間站招商組委會正式改選,廢棄了原先的招商製度,開始重新選取新的廣告公司作為空間站廣告位的代理權獲得者。
而與此同時,第一文化傳播集團正式入駐美國,並且成功上市,成為了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家真正的跨國性廣告傳播集團。
已經進入深冬了,平津市的天氣冷到了極致,比雪花還大的鵝毛紛紛揚揚的落下,繼續為原本就積了一地的厚雪奉獻微薄之力。
這樣的冰天雪地當中,卻還有一批為了溫飽而奮鬥的人辛勤工作著——華燈初上,部分環衛清潔工的下班時間還沒有到,正在將行人扔在白雪上的垃圾撿起。
一輛價值數千萬的限量名貴豪車緩緩壓過積雪,最後停在了一家路邊飯店的門口,兩個年輕人從車中走出,抬頭看向飯店的招牌——留香閣。
“敢子,又回來了。”楊東文一邊拍落著身上的雪花一邊說道。
“是啊,繞了好大的一圈,總算是又回來了,但好多東西卻再也沒有了,也再也不可能有了。”趙敢繼續悵然的飯店招牌,挪動腳步往裏走去。
楊東文和他並肩走著,推開店門後說道:“還記得,當初就是在這裏碰到路大發的,他脖子上的那根金鏈子至今還讓人記憶猶新啊。”
“我也忘不了——”趙敢忽然扭回頭去,怔怔的望著馬路中央說道:“當初就是在這裏,碰到了一個開著寶馬車的馬尾辮女孩兒。”
“敢子——”楊東文想要勸點什麼,卻感到任何的話語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一切都不會再回來了……”趙敢腳步略一停頓,便大步走了進去。
楊東文緊步跟上,說道:“好好對餘菁吧,這才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
趙敢坐下,深深的點了點頭,又衝著裏邊喊道:“老板,來一瓶25度的斤裝二鍋頭。”
服務員聞聲拿酒趕來,同時遞過菜譜。二人隨便點了幾個小菜,楊東文沉吟片刻後問道:“敢子,現在所有的事情也都結束了,阿姨和叔叔也不用再吃苦了,他們年紀還不大,自己能照顧的了自己,你接下來是怎麼想的?”
說完這話,楊東文給趙敢倒滿一杯酒,也沒等對方回答就接著說:“現在公司越做越大,我幫你管理了這麼久,也是時候還到你的手中了。我已經和董事會說好了,明天上午就開董事大會,然後便所有的管理權正式移交到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