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克力斯沒再說話,將在嘴中含了半天的雪茄煙用手拿出,然後看似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但這一次,那厚厚的合金大門沒有打開。不過,一種難以名狀的危險感覺突然在趙敢心頭升起,似乎,在某個地方,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趙敢的耳朵輕微的顫動起來,隨後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向空中躍起。就在這一瞬間,一個鋼釘模樣的東西從腳下飛過,然後竟深深的嵌進了身後的合金牆壁裏。
趙敢在空停滯零點幾秒的過程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還沒有穩定下來,眉頭便再次皺起。
在他的頭頂正上方,毫無征兆的,一張巨大的鋼網從天而降,看那快得晃眼的速度,顯然不是自己落下來的,而是有人用了某種特殊的技藝拋下來的。
但趙敢現在是在空中!饒是他身手敏捷,氣力驚人,這樣的情境中卻哪裏能排的上用場。微一遲疑間,就已經被那鋼網罩了進去,也不知是趙敢帶動鋼網,還是鋼網帶動著趙敢,總之它們一齊向著地麵墜去。
同時,又一枚鋼釘模樣的東西飛速衝下,趙敢勉力側頭避開,但還是讓那鋼釘刺進了肩膀當中。
那鋼釘足有半尺長,還帶著一股旋勁,即便是遇到了趙敢那其硬無比的骨骼,卻仍舊拚著命向裏邊深入進入。
一種徹骨的疼痛由肩胛骨處出發,迅速的沿著神經傳入趙敢的大腦。趙敢牙關緊咬,當落到地麵之後,麵色已經有了不正常的蒼白。
一陣怪異之極、分不清男女的狂笑忽然在大廳裏響起,明明隻有一個聲音,但在人耳中聽來,卻仿佛是每一個角落都在笑,笑的人耳膜發麻,嗡嗡作響。
這樣的時刻,被陷在這破網裏邊,若是再不拚命,怕是就真的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趙敢繼續死咬著牙關,盡量的去忽略肩膀處的鑽心疼痛,然後丹田一熱,全身驟然發力,隻聽“嘭”的一連串轟響,那看起來堅硬無比而又柔韌無比的鋼網竟然被趙敢硬生生的撐破了,隻變成一個個小長鐵環散落一地。
趙敢的耳朵再次顫動起來,利劍般的目光直射向前方。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那裏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趙敢明明記得,在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這裏邊是隻有亞克力斯一個人的。大或許是真的應了亞克力斯的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在這地獄一般的虎穴當中,一切皆有可能。自己幾乎沒有可能活著回去,但也絕對不能靜坐著束以待斃!
新出現的這個人隻有一米多點的身高,還長著猴子一般的腦袋,瘦骨嶙峋,估摸著除了骨頭就隻剩下皮了,但他的手指比常人要長出很多,胳膊也比較長,腿部則是短的不成比例,整體看來像極了一隻長臂猿。
但從人類的特征區別來看,這玩意兒還確實算是人。
“這邊是第二份禮物。”亞克力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就叫猴子,從來都隻有這一個名字,是我給起的。你也不用奇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遺傳病都是你沒有見過的,隻不過大多數的患病者在嬰兒時候就被父母拋棄了,其中絕大多數沒能活下來,還有一些也活不過青春期,隻有極小的一部分能夠和常人一樣活下去。猴子便是其中一個,他其實是個日本人,是我當年從日本帶回來的,那時的他還在繈褓裏,難看的嚇人,可能我當時也是因為同病相憐吧,就把他帶回了美國來。當上帝給人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往往就會另外打開一扇窗。猴子雖然不能長成一個正常人,但是他生來力大無窮,和身上的肌肉大小完全不成正比,同時他又靈敏異常,要是真想藏在哪裏,即便是很多偵探設備也難以找到。不過猴子就是有一點不太好,他喜歡生食人腦。”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段話,再看到麵前這鮮活的證據,怕是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但趙敢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若是客觀點講,這猴子又何嚐不是個可憐人兒,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遭遇不幸的人太多了,比這猴子還慘的怕是也比比皆是——但這並不能成為他們為惡的借口。
人可以為惡,前提是在對待惡人的時候。
猴子陰陰的看著趙敢,雙眼竟泛出綠綠的光芒,或許在他的眼中,趙敢的腦袋裏有著很是可口的食物。
亞克力斯再次輕歎了口氣,悠悠的說道:“刀鋒,你也出來吧。”
厚重的合金大門終於第二次打開了,一個一米八左右的光著頭的白人走了進來。這白人看來不是很壯,但身上肌肉凝實異常,想來氣力比那黑人巨漢還要可怕。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光頭手中的一把軍刀。軍刀長約一米,刀鋒處閃射著耀眼的光芒。
“如果你不想等會兒被射成馬蜂窩的話,就給自己一個尊嚴的死法吧。”亞克力斯衝著趙敢淡聲說道。
趙敢沒有理會對方,深吸了一口氣,他聽到了身體內部的所有關節都在咯吱作響,那是真正的大戰來臨前的身體本能的興奮!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