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劉時敏,自然覺得皇帝的話,有些不合祖製。
故而,劉時敏行禮進言勸誡道:“陛下,此舉有違祖製,就算是為了查客夫人被害一案,也怕是不妥,會招惹外朝非議吧?”
聽了這話,朱由校當即臉色不好,但並未出言反駁,畢竟以張璟的身份而言,讓他掌兵,哪怕是幾百兵,也都是真的違反了祖製。
大明開國初,太祖皇帝便確立了抑製外戚實權的策略,即“外戚不典軍政”。
不過,畢竟是外戚,和老朱家有親,自然也不能什麼也不給,所以可以按照“恩澤”給外戚封個沒實權的封爵,再另加錢糧賞賜,以示恩寵,給外戚家族榮華富貴。
當然,大明也不是沒有外戚掌實權的例子,隻是少而已,朱由校自然也知道幾例,而他也清楚劉時敏也該知道,但礙於身份,他朱由校不能既當主角又當裁判的出來而已。
一旁,張璟眼見自己功成,卻被劉時敏礙事,心裏自然不爽,而朱由校欲言又止的樣子也讓他知道不把劉時敏這個礙事的解決,那他今日就別想借到兵。
登時,張璟對劉時敏道:“劉公公,此言差矣!祖製是死的,人是活的,自太祖皇帝以後,我大明曆代先帝有誰沒有違反祖製的?恐怕就是劉公公如今能為陛下草擬詔書,這也是違反祖製吧?我可想不出為什麼劉公公自己都違反祖製了,竟然還敢別人也違反祖製,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你……”劉時敏被張璟這麼一激,手指著張璟,臉色漲紅的不出話來。
眼見劉時敏這樣子,張璟喝道:“你什麼你?難道劉公公覺得你的位置沒違反祖製嗎?那可真是奇了,我怎麼記得開國初,太祖皇帝在金陵的皇宮裏,鑄造了一塊鐵牌,置於宮門中,上書禁令:‘內臣不得幹預政事,犯者斬!’敢問劉公公,我錯了嗎?”
“……”劉時敏聞言,心中更添無數怒氣,也有萬千言語想要發泄,卻愣是一個字也不出來。
礙於張璟的身份,劉時敏也不敢被逼急了撒潑,張口斥罵張璟,否則必然遭到皇帝和皇後在宮裏的針對。
所以此刻的劉時敏,真是滿肚子都是氣,卻愣是什麼都不敢發出來,差點要氣炸了他。
見劉時敏如此模樣,張璟知他無話反駁,便又繼續道:“我受為了調查客夫人被害一案,借京師兵馬查案又怎麼了?如今順府、東廠、錦衣衛,都在四處遣派人手查案,也調不出什麼人手給我,莫非劉公公能找到人手交給我嗎?若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真是愁死沒人了。”
朱由校見此,怕劉時敏又有反複,也跟著插話道:“時敏,莫非你真有人可以借給國舅嗎?”
“皇爺,奴婢哪裏有人啊?”劉時敏苦著臉道,他又不是管著東廠、禦馬監那些番子和內廷禁兵的大太監,哪能有人借給張璟。
“既然這樣,那你也別在這給朕拖遝了,查找殺害客媽媽的凶手要緊,速速擬旨吧!”朱由校命令劉時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