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同名同姓同籍貫,還同樣上過戰場的茅元儀不成?
心裏麵,張璟確實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和對麵三人完全想岔了,四個人想得完全是不同的意思。
張璟隻是想著和下英雄隨意交談而已,而茅元儀、陳明遇、馮厚敦三人卻把這當成了一場考驗,哪敢輕易交談?
終於,對麵三人裏,有了動靜,坐在張璟左手邊,三人身份地位最高的茅元儀,不再選擇沉默了。
眼看陳明遇、馮厚敦有些畏畏縮縮不敢作答,茅元儀明白,毫無軍事經驗的他們,對於火器是根本沒法回答的,所以這個擔子隻能落在他這個曾經隨楊帥在遼東殺建奴韃子的年長大哥身上了。
而他,年紀又比陳、馮二人大了幾歲,這個時候於情於理,也該由他出麵回答了。
“回稟國舅爺,我這二位賢弟,未曆軍事,於火器一道一知半解,恐怕一時之間,難以回答國舅爺所問。”隻見,茅元儀起身向張璟解釋道。
而後,茅元儀又接著道:“在下曾有幸隨罪……罪臣兵部右侍郎楊鎬,於遼東討伐建奴,於火器一道,倒是有幾分了解,不如國舅爺所問,就交由在下回答吧?”
言語之中,茅元儀提到楊鎬時,言語不自覺的有所遲疑,顯然有些故事。
張璟也聽出茅元儀這話問題,他知道這是茅元儀對故主的尊重,同時,他也明白茅元儀的心理如何。
畢竟,即使茅元儀再尊重楊鎬,但楊鎬終究是薩爾滸之戰明軍的主將,大明敗北,他這個主將自然要問罪,哪怕他的戰術戰法都是可以解釋的,但這種兵家大事,隻唯結果論。
勝,你就是功臣!
反之,敗了,你隻能是罪臣。
所以,縱然是對楊鎬再尊敬,於外人麵前,特別是張璟這樣的人物,茅元儀隻能用“罪臣”來形容故主。
當然,實話,茅元儀這般辭,其實也是讓張璟高興。
終究,楊鎬如今戴罪之身,關在牢裏,一般人都唯恐和他扯上關係,茅元儀話語裏雖然也在避免和楊鎬有太多牽扯,但語氣裏,還是不自然的流露出對故主的尊重。
這明顯明了茅元儀是個忠心耿耿的人,想到這位儒生為了大明,為了遼事,投筆從戎,傾盡畢生心血,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編撰兵書,張璟就知道,若是茅元儀真心入自己麾下,這人他是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用的。
一個連犯了重罪的故主,內心都十分尊重,並且十分有能力的人,如果都不重用,難道要張璟重用那些隻會恭維君主,打嘴炮的無能之人嗎?
“你替他們?雖楊侍郎也是兵事拔萃之人,但以你的年齡能力,能有楊侍郎身邊學了多少?”張璟故意激將道。
雖然他知道茅元儀未來可是明末的軍事理論專家,但現在他畢竟年輕,不好好測試一下,張璟心裏也犯嘀咕,這茅元儀現在有多少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