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的眼光未幹,舒芸就回來了,這時的張七卻是有些明白舒芸那眼裏的絲絲秋波裏飽含的那縷情意。
深歎了一口氣,張七暗自神傷,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有自知之明,每一天都在生死之間輪回,今日不知明月的死活,舒芸是個好姑娘,但自己的情況無論如何都給不了她任何承諾,即如此,又何必就撩撥那絲情絲,圖惹人情傷。
心中一定,回攏了一絲微笑,拍了拍舒芸似若無骨的玉肩:“舒城主,在這久擾了,但征員之事十分緊急,確是沒有多少時間讓我去擔耽,明天我便離去,但恐別時有事,先行辭別,還望城主不要介懷。”
舒芸卻是一愣,旋即黯然神傷,剛才兩人還好好的相敘,怎麼一下說走就走,但舒芸也絕非那種粘人的小姑娘,見張七心中已定,雖是不舍,但臉上卻是微笑相迎。
翌日一早,張七一眾正準備出發,卻忽聞耳後舒芸叫喚,一陣香風襲來,舒芸已至眼前,眼前的麗人略顯憔悴,怕是昨晚一夜未眠。
“七少,能否借步說話?”舒芸輕聲道。
張七心中不忍,微點了頭,隨著舒芸的腳步,微展速度,遠遠跟去,直到一處花海一般的地方,兩人方才停下腳步。
“七少,我不知什麼原因使你忽然離去,但妾身之意,想必七少已知曉,不知七少是如何想法,還望給舒芸一個方向。”舒芸眼中淚漣漣,對於一個高傲的女強者,這番話已是她畢生最不容易開口之語。
張七也是震驚於舒芸的直接和坦白,沉吟了片刻,張七卻是緩緩道:“我和你不同,你有家,有城,我什麼都沒有,我張七就是一個無根的浮萍,今日不知明日家在何處,今日不知明日埋骨何處,又何必連累一個好女子呢,我知芸兒一片真心,怎奈張某此生注定在廝殺中行走,那有這等這等福份去享這人間情樂。”
舒芸嬌軀一震,那有不明白張七的意思,並非是張七絕情,而是張七多情,恐誤了自己一生,不僅不退,反而上去一步,緊緊的抱住了張七:“七少,我知你心意,男兒誌在四方,芸雖為一女子,但也知男兒鴻鵠之誌,七少盡管放心前去,無需對芸有任何負擔,隻盼有一日七少誌得之日,回歸這風雨城,看看芸,我便足矣。”
“芸並非不知進退女子,我自知七少身邊的白天對七少情根深種,而且七少也對她心有所屬,但是,天之誌男子那個不是三妻四妾,紅顏天下,七少現在雖寄人蘺下,但必有衝天之日,破虛之時,芸一切自然省得。”
聞言,張七心中充滿了震動,這個相交不足數日的溫柔女子居然對自己如此傾心,實在讓他不敢相信:“芸,你的心意張七已知,但是張七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傾愛,張七現在還不能給你任何承諾,不過若真有一天得誌歸來,必給你一個答案……”
“噓……”舒芸的玉指輕按著張七堅毅的嘴唇,製止張七接下來的話:“七少無需多話,更不需要對芸有任何的承諾,一切皆芸情深自處,不關旁人,亦不關世俗,在芸心裏,已認下了七少這個男子,卻是不願給七少任何壓力。”
旋即俏臉一紅:“七少若有任何所需,盡管找芸便是,芸自當以妾待之……”
啊!
張七一驚,這……
心中欲火大起,看著舒芸一般任君采擷的嬌羞模樣,卻是那裏還能忍的住,身體一傾,壓著舒芸的美妙身體向後倒去,然身後的花草卻是溫柔的舒展開來,變成一張柔軟之極的大床,想來是舒芸的精靈之力。
半許零亂之後,忽然之間,張七心中一驚,猛然站了起來。
自己若真的就此要了舒芸的身心,那她以後怎麼辦?自己現在可謂仇家遍天下,別說自己生死未定,恐怕還會連累舒芸,雖然我張七並非好人,但絕計不做這等不負責任之事。
一咬舌尖,一股淡淡的血腥像一盤冰水一樣,一下就澆滅了心中的欲火,下腹之火也慢慢退去。
此時的舒芸早已全身無力,眼中滿是情火,看到張七清明的眼神,忙是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在如此的情況下張七居然還能把持的住,這絕不可能是一般人能做到,心中不但沒有失望,反倒對張七更加情根深種。
幽怨的眼神飄向遙遠的虛空,幽幽的歎道:“君若去,君若回,心在君處,身在妾處。”
“盼早歸,盼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