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喝了個興高采烈,趙紅兵天生海量,又有千杯不醉的秘訣,而其他人也是有意巴結這個大老板,最後七八個人喝了六瓶一斤裝白酒,後來又加了三件啤酒,氣氛上來,稱兄道弟,皆大歡喜,可以說賓主盡歡,都達到了各自目的。
酒宴散後,趙紅兵又送了每人一支派克金筆當見麵禮,眾人道謝。馬局長安排了物資局的吉普車專程送他回鄉。趙紅兵沒有客氣,一方麵要帶著彩電和縫紉機,沒有交通工具不行,另一方麵他也是想為自己的爹娘爭麵子。
趙紅兵老家在文河縣南武鄉舊城莊。從縣城坐車,雖然路不好走,但一個多小時也便到了。
在村口的小賣部,趙紅兵進行了大掃貨,主要是購買煙酒和糖果,他這番聲勢浩大地回來,必然引得鄉裏震動,到時候親戚鄰居上門,沒有點東西招待客人也不像話。
其實還沒到家,他們一行已經引起了震動,這個時代車輛很少,鄉間都沒有公路,偶有一兩個小車駛過,必然引得人們紛紛矚目,趙紅兵和大國乘坐物資局大吉普車回鄉,車屁股後逗起一路灰塵,又在小賣部大買特買,好像有花不完的鈔票,早就挑動了無數鄉人的神經,一些小孩更追著車嘻嘻哈哈奔跑。
吉普車直接停在趙紅兵家門口。
立冬小雪時節,田裏沒什麼農活了,爹娘都在家裏,聽到轟轟的喇叭聲,父親急忙出來觀望,才幾個月時間不見,趙紅兵感到爹老了很多。
母親沒有出來,趙紅兵急忙詢問,父親說母親受了點寒,在裏屋躺著呢,趙紅兵一聽,心急如焚,跑進屋,母親正象父親說的那樣,躺在床上,麵色有點憔悴。
聽到紅兵的聲音,媽媽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又是歡喜,又是流淚,急急地穿了衣服,要做飯給他吃。
趙紅兵忙攔住,問娘的病況如何。父親說:“也沒得啥病,你走後,她就整日牽掛,前些日子又受了點風寒,就倒了床。”
趙紅兵說:“沒什麼事的,我在外麵特別好,吃得好穿得好,人都變白了些,您老別瞎操心!”
母親慈愛地看著兒子,說道:“哪能不著急,你第一次出遠門就跑那賊遠,說不擔心是假的。”
趙紅兵摸了摸母親的額頭,體溫倒正常,放下心來,便先出外對大國說:“你和小陳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小陳待會別急走,就在家吃飯。”
司機小陳道:“趙總你別客氣,單位還有事,我馬上就得走。”
趙紅兵囑咐大國:“讓小陳拿一條煙,拿最好的。”
小陳忙道謝,臉上溢滿了笑容。
趙紅兵不去管他們,自回屋和爹娘說話。
父親說:“你和玉珍姑娘是怎麼回事?她上月來家找過你。”
趙紅兵知道是齊玉珍,說道:“沒什麼事,我和她就是同學關係。”
母親這時插嘴:“那姑娘長得挺俊,人品也不錯,她家老子和你爹也相熟,信得過。”
趙紅兵埋怨道:“娘,你說什麼呢,我現在忙著搞事業,沒有其他念頭。”
父親說:“我看人家姑娘有想法!一個大姑娘家的幾次過來找你,在鄉裏還引起一些風言風語,是不是你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
趙紅兵道:“難道你們還信不過自家兒子?絕對不是我的問題。”
父親說:“不是你的問題就好。從小你就最不安分,不讓人省心。我就擔心你出事,耽誤人家姑娘!寧可人家負我們,我們不能負人家。”
趙紅兵隻好道:“我給您二老保證,絕對不會招惹她的,你們這下放心了吧。”
正說著,院裏傳來好大的嗓子:“哎呀呀,這是彩電麼,還是大彩電,這麼大的彩電我在城裏都沒見過呢,紅兵真是發財了。”
一聽這嗓門就知道是隔壁春芽大嬸,還夾雜著幾個鄰裏鄉親的嘖嘖讚歎,父親一揮手,說道:“這些話後麵再說,出去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