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會有煩惱,它並不會因為你的身份、修為而改變,所以我才找到這個山穀,因為這裏沒有外人,因為隻要有人的地方,難免就會有煩惱,你說對嗎?今日你們前來,不是正好說明了這一點嗎?哎,十年清修,不曾動過一劍,傷過一人,今日我本不願傷你,可是……哎,十年之戒一朝破,無奈啊無奈!好了,你走吧!”
“沈宗主高見!可是你那一劍實在厲害,奴家一身衣衫都被震碎了,你叫奴家如何見人?若不然,沈宗主可憐奴家這個弱女子,讓奴家在穀中多住些時日,也好養傷……”話語間,豔姬身子扭動,聲音可憐、動人,蕩人心魂,周身雪白的肌膚從破碎的衣衫處偶爾露出,更顯誘惑之力。
可是不等豔姬說完,沈傲天卻是眉頭一皺,然後解下自己的外衣,手一抖,便扔給了對麵的豔姬。
豔姬接過長衫,豁然一愣,隨後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沈傲天打斷了。
“好了,不用說了……你也不必在我麵前使那些沒用的媚術,這些對我不起作用的,因為在我的心中,隻有她一個……”說道這裏,沈傲天聲音一頓,立刻轉開話題:“好了,衣服也給你了,你離開吧!在這山穀之中,我不想枉開殺戒,可是我還有一句話要提醒你!”
“沈宗主金口良言,請講請講,奴家聽著就是……”豔姬媚笑道。
“世間自有輪回在,多行不義必自斃,十年之前,你既躲過一場大劫,今時今日,又何必再生執念,枉造殺業。今日廢你一臂,也算給你一個警告,出穀之後,望你你好自為之吧!”
豔姬聞言,臉色先是一變,隨後卻是淡淡一笑,道:“沈宗主金言,奴家受用了。”說罷,豔姬披上白衣,身形一動,便飄然而去,徒留點點鮮血滴在大石之上,久久不能散去。
然而,走出一陣之後,豔姬慕然轉頭,眼中盡是怨憤惡毒之色。
……
豔姬離開之後,沈傲天緩緩走到李淩身前,看著李淩懷中的黑衣女子,神色複雜至極,似是激動、關懷,似是疑惑,又似迷茫,種種交雜,難以名狀。
李淩見狀,開口道:“沈宗主救命之恩,李淩在此謝過了!”
沈傲天此時才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李淩身上,看著李淩身上的天機道袍,沈傲天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雖然隻有一瞬間,可還是被李淩捕捉到了。李淩從小便慧心獨具、聰穎過人,若不是南平皇權內鬥,那李淩也未嚐不會成為一代英主,可是今時今日,卻隻能用自己這點心思,去看人眼色了。
“你是燕非凡的弟子?”沈傲天冷冷道。
“燕非凡?是誰?”李淩一臉茫然。
“哦!我倒是忘了,十年之前,燕非凡出家入道,開山立派,我記得因該是叫做天機道吧?你是天機道弟子,居然不知道你們掌教真人的名諱嗎?”沈傲天冷笑中似乎帶著些許譏諷之色。
李淩苦笑一聲,道:“沈宗主,我剛入天機道不久,而且隻是外門記名弟子,算不得天機道正式弟子。更何況,我們掌教真人不是無極道尊嗎?”
“哼!無極道尊?燕非凡,道無極,不過是個名字而已,有什麼不同?真不知你的心腸是不是鐵做的,盡然辜負了她……哎,真是冤孽啊……就算你開山立派,貴為道尊,受天下景仰,可是那又如何?難道你開心嗎?……”沈傲天一聲長歎。
看著沈傲天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厭惡之色和言語之間的冰冷敵意,李淩心中苦笑道:“我和這沈傲天初次見麵,可是為何他會對我如此厭惡,難道是和本門無極道尊有仇?……看來,此次他出手並不是為了我,從他剛才看這位黑衣姑娘的眼神,似乎帶了些許關懷之色,還有那柄長劍,難道是和這姑娘的師門有什麼關係……”
忽然,沈傲天大喝一聲,道:“小子,還不快走,難道你想讓你懷中的姑娘因你而送命嗎?”說罷,沈傲天便朝小溪另一邊走去。
聽到沈傲天的喝斥聲,李淩心頭一驚,趕忙跟了過去。
正在此時,一旁的白衣女子卻是湊了過來,盈盈笑道:“大哥哥,我叫沈蘭,你叫我蘭兒就行了!對了,義父平日很和善的,可是今日不知為何會如此動怒,你別放在心上。”
“蘭兒姑娘,沒事的,這次多虧了前輩,我們才能得救的,我感謝都來不及,怎麼會怨恨呢?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李淩苦笑道。
“嗯,好吧,那我們走吧!這位姐姐傷勢不輕,需要趕緊治療!”
說罷,沈蘭和李淩並肩而行,跟隨沈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