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位被官兵帶來的舉報線人正是那葛公子身旁的王管家。
“李公子,狡兔尚且三窟,我們又怎會不留上最後一手而任由宰割呢?”那王管家有些不屑地說道。
其實李天宇一開始是未曾想到會是這王管家的,因為他壓根就忘記甚至是忽略了葛家的這一號人。自己今早是親眼看到那葛公子被俘獲的,還道這葛家算是徹底完了,以後便再也攪不出什麼風浪了。一直到那杜如晦說出來背後舉報之人提出的走私法子,他才確定了應該還是葛家的人在使壞。畢竟眼下也隻有那葛家才會有這般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同時李天宇卻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這位王管家,顯然對方似是自上次打過照麵後便已打探清楚自己的底細了。所以他才會對秦家開刀時壓根不考慮上那知府衙門、巡撫衙門以及總督衙門告黑狀,而是直接找了有關部門來蓄意使壞。這般自損八百妄圖最後一拚的手段著實需要些魄力和膽識。
“嗬嗬,是嗎?老實說,三百六十行哪行不好,你非要去選那卑鄙小人一行。”李天宇嗤之以鼻道。
“行了,都別吵了。一會兒沒有我的批準,誰也不許擅自開口。你便是那幕後檢舉之人是吧?本官聽聞下屬說你雖一口咬定秦家走私逃稅之事,奈何就是不肯說出可供指認的線索,非要見了本官當麵同那秦家對質才行。”杜大人威嚴十足地說道。
“沒錯,大人。小人正是擔心會遭到一些牛頭馬麵的陷害才出此下策的。”卻見王管家說到牛頭馬麵時還不忘衝李天宇示威地看了看。
“還真是小人。平日不做虧心事,還會怕什麼牛頭馬麵找上門。”李天宇似是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杜如晦衝李天宇丟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你們都盡可放心。本官自是不會放過任何壞人,同時亦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是啊,這點我可以作證。秦老爺、王管家,二位可都要想好了,眼前的這位杜大人可是聖上親自派來江蘇的欽差大人,所以一旦兩位誰若是說了假話蒙騙欽差大人,那便是等同落下了欺君之罪。也就是說,一旦二位口中所言相左,那必將意味著其中有人要去參見閻王爺的。”卻見李天宇再次徑自開口道,隻不過這番話說的卻是極為危言聳聽。那秦老爺還好點,並未表現出什麼異樣,而那王管家聞言則是滿臉仇意地死死盯著李天宇,似是要用目光將他射穿一般。
杜如晦原本還想好好訓斥李天宇一番的,不過見他所言亦算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隻好瞪了瞪他便作罷。
“不錯,本官不妨把醜話擺在前麵,若是坦誠交待,本官自會酌情寬大處理;若是心存僥幸,刻意欺瞞本官,那便休怪律法無情。”杜大人提高了嗓音說道。
“稟大人,眼前這李家公子同那秦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這李公子又一向擅長蠱惑人心,如今有他在場,小的隻擔心大人受其影響,做出的判斷被他所左右。”王管家躬起腰身,似是蝦米一般恭敬地說道。
“你且放心,本官為官數十載,什麼樣的人不曾見過。手頭斷過的案子亦早已成千上萬,是非黑白本官自然不會搞混淆的。有什麼要說的你盡管說出來便是。”杜大人堅定地說道,同時還又瞟了一眼一旁的李天宇。
鬧鬧的,還帶這樣公開耍不要臉的。依我看,定是這廝看那秦老爺好欺負才會非要堅持到兩人當麵對質時方打出底牌。這般狼子野心,擺明了是想吃定秦家。自己現在突然橫插進來,對他來說便是多了個不安因素,使得原本處於劣勢的秦老爺瞬間翻身逆襲。
王管家見勢也不好再說什麼,原本他還想說出那投機倒把的方法便是李天宇傳出的,借此來把李天宇給趕出局甚至拉入囹圄之中。不過考慮到自己一沒證據,二來也是從公子那兒道聽途說來的,再加上這人畢竟不好對付,貿然行事的話極有可能打不著狐狸反惹一身騷。所以便就此作罷,咬了咬牙道:“稟大人,那秦家的貨船上雖然未曾找到些缸壇瓶罐,可是他們那貨船上搭載的人員卻是多於尋常。”
“王管家,秦某不曉得你在說些什麼。難不成我家船上多派了些人手礙著你了?還是說違背了我大唐律法?”卻見秦老爺極為鬱悶地無奈說道。
而李天宇聽了這些後,心裏不免一陣緊張,待看到那秦老爺不以為意的表情不似作假後才放鬆下來。鬧鬧的,我還以為這秦老爺真地玩起了人體藏毒的把戲呢。原來李天宇先前同那秦老爺閑聊的時候曾提起過後世那些販毒份子們走私毒品的各種手段。其中就曾提到過那人體藏毒,隻不過當時那秦老爺聽罷後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亦覺得異常惡心。
“犯沒犯法又不是你一家說了算的。大人明鑒,小的曾多次聽家中下人所言,那秦家船上的船夫一個個皆是渾身濕透的模樣。想來定是那秦家故意將商鹽化於水中之後再潑到了那船夫身上的。”王管家語氣異常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