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說罷那衙差依舊躬身抱拳地向後退去,差不多退到大堂門口處才轉身疾步離去。
“賢侄,你且進來吧。”柳運隆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天宇聞言隻好邁開步伐朝廳內走去。剛一進去,李天宇便看到一位衣著素樸,雙目炯炯,渾身透漏著一股夫子般威嚴氣質的老者坐在那偏廳正中央的木椅上,一旁坐著的果然是柳伯父和自己的老板。
“賢侄,快來見過杜大人。杜大人可是當今聖上的左膀右臂,平日裏朝中的不少決策都是杜大人幫著聖上忙裁斷的。杜大人真可謂是我大唐的肱骨老臣。”柳運隆神采奕奕地衝李天宇說道。
“草民李天宇拜見杜大人,柳大人,李大人。”李天宇依次衝場上的三位大人抱拳鞠躬道。
“恩,此子看起來倒是器宇軒昂,從容不迫。教人一看便知非是等閑之輩。李大人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那杜大人高深莫測地盯著李天宇看了片刻,似是要將整個人看穿一般,隨後便緩聲說道。
“杜大人實則過獎了。”李佳程客氣道,此刻他更多地是好奇李天宇為何會找上這總督衙門來。
“賢侄也別站那兒了,快快入座吧。”柳運隆笑著說道。
“柳伯父,杜大人,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其實小子此次冒昧來訪是有事相求的。”雖然李天宇自剛踏入這偏廳便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威嚴氣息,不過他畢竟沒有忘記此行的任務,再加上自己好歹也是思想受過解放的新時代青年,所以瞬間又恢複了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狀態,當即直起身子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賢侄是有何事相求啊?先說好了,徇私枉法的事兒我可是做不來的。”柳運隆半開玩笑地說道,那位杜大人卻是沉默不語,饒有興致地盯著李天宇看著,而一旁的李佳程聞言則是在好奇之餘又不由地替他捏了把汗。
“柳伯父說笑了。其實天宇是有個問題想向伯父討教。”看著場上正襟危坐的三位長者,李天宇多少還是感覺有些別扭。
“賢侄有何問題但講無妨。即便是老夫難以應答的,那也有杜大人在此為你指點迷津。”
“天宇是想請教柳伯父關於那鹽關關檢的事宜。實不相瞞,早在兩個時辰之前,侄兒剛剛得知那城東秦家的秦老爺子被人告到了官府,說是曾私下暗中販運商鹽,逃避官府鹽課征稅。之後那秦老爺便被一票官兵給尋到府上捉了去了。侄兒是想問下那負責捉走秦老爺的官兵究竟是這揚州那一路的官府職門。為何他們竟能無憑無據地將人從府上帶走?”李天宇當即炮語連珠地說道。這幾個時辰的倒騰早把他那耐性給磨完了。
“哦?竟有此事?老李,這事你知曉嗎?”卻見柳運隆一臉的迷茫之色。
“我也不曾聽聞。不過我倒覺得這官府辦事向來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李佳程也是有些茫然地答道,隻不過他似是意識到了些什麼,當即又這樣說道。
“如此說來,倒是一樁懸案了。不過賢侄,這江浙一帶的鹽課自古以來便是有專人機構負責的,他們是完全獨立於當地的大小衙門的。因此有這般情況亦不足為奇的。”柳運隆頗為耐心地說道。
“不知李公子為何會對此這般介懷?”卻見那久未開口的杜大人突然這般發問道。
“實不相瞞,杜大人,那秦老爺被捉走後,秦家的姐弟曾前來求助於我,莫要說是朋友有難,即便是路見不平,也當拔刀相助的。所以眼下小子才會冒昧來訪的。”李天宇一時也吃不準眼前這位杜大人同那柳伯父交情如何,更不得知他跟這事是否有關,因此也不好刻意編些謊話來蒙騙這位朝中大臣。
“沒想到李公子年紀輕輕便這般仗義情懷,著實叫老朽佩服。不過,李公子又是如何得知那官府之人是無憑無據地抓走那秦老爺呢?”杜大人饒有興致地問道。
李天宇聽聞此言,心裏卻是泛起了些不妙。這個杜大人這樣反問難不成說他便是那幕後之人?可是看他這表情似又隻是出於興趣隨口一問的。
“回大人,小子隻是覺得捉賊要拿贓,那些官兵卻是既沒拿得證據又沒出示官府公文,僅憑背後那惡意栽贓之人的一麵之詞便將我大唐的守法良民就此逮捕,著實有些難以服眾。”李天宇有些小心翼翼地斟酌道。
“那李公子又是如何得知官府沒有拿得證據呢?”卻見杜大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饒有興致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