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特使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口中不斷溢出血沫,他一手指著段祺瑞,斷斷續續的說道:“段…段...段祺瑞,你…你”隨即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已然斷氣斃命。
這時,徐樹錚從門外帶著十幾個端著長槍的士兵衝了進來,徐樹錚扶起段祺瑞,問道:“師長,你沒事吧?”
另外一個士兵則拿著長槍對著地上幾個沒有斷氣的軍官又補了幾槍,在確定所有危險已經解除後才湧到了段祺瑞的身邊。
段祺瑞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目光呆滯,反應有些遲鈍,問道:“又錚,你怎麼回來了,我是派你去了巢湖防備江蘇鹽城嘩變的新軍了麼?”
徐樹錚解釋道:“師長,我見這幾日周特使將你指揮部的衛兵都悄悄換了,我覺得有些蹊蹺,於是便自作主張,在外麵晃了一圈又回來了!”
段祺瑞聞言,無力的點了頭。
徐樹錚問道:“沒有想到這周特使果然圖謀不軌,妄圖對師長不利,幸虧我趕回的及時,要不然此時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段祺瑞擺了擺手,說道:“又錚,我們被人算計了,這次是真的完了!”隨後,段祺瑞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講給了徐樹錚聽,還有那封聶士成信中的內容。
徐樹錚瞪大了眼睛,問道:“師長,那現在該怎麼辦?如今周特使已死,現在就算不是真的投誠也變成投誠了,以大帥的性格,大帥一定不會放過師長的!”
段祺瑞歎了一口氣,悲痛的說道:“我對大帥一向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大帥不僅聽信小人讒言,對我百番猜疑,唐健一個小小的反間計,他就對我痛下殺手,而且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我,實在是讓我段祺瑞寒心啊!又錚,你馬上給我修書一封給武昌的唐健!”
“師長,我們真的要投誠了?”徐樹錚驚訝的問道。
“沒辦法,北洋新軍中已經容不下我段祺瑞了,雖然我痛恨唐健利用反間計這種卑鄙的手段逼我投誠,不過他卻讓我看清了袁世凱的真正麵目,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的,既然此處不留人,那麼就隻能易幟了!”段祺瑞無奈的說道。
“好的,師長,我現在就去準備!”徐樹錚說完就往外走。
“等一下,又錚,將軍中周特使的眼線統統殺掉!”段祺瑞痛恨的說道,他最討厭的就是背叛長官的人,既然周特使剛剛這般的有恃無恐,軍中一定有策應的軍官,為了防止兵變,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將這些軍中的毒瘤給拔除掉。
徐樹錚微笑點頭,因為他又看到了殺伐果斷的段祺瑞了,這才是他印象中的師長。
待指揮部中的屍體都處理完了之後,段祺瑞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點燃一根煙,煙霧騰繞中,段祺瑞的眼光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大帥啊!這不能怪我,既然你無情無義,我段祺瑞也就沒有必要再為你賣命了!”段祺瑞躺在椅子中呢喃道。
武昌戰時指揮部。
“好消息啊!”嚴複興衝衝的敲開了唐健的房門,揚著手中的信興奮的說道。
此時唐健正在研究南北雙方的敵我態勢,見嚴複興衝衝的衝了進來,唐健咧嘴一笑,問道:“嚴先生,什麼事讓你如此開心啊?”
嚴複自顧的端起桌上的一杯清水一飲而盡,將一封信遞到了唐健的麵前,說道:“呐,段祺瑞的信!”
唐健一聽是段祺瑞的心,眉頭一挑,高興的說道:“這封信可是等的好辛苦啊,嗬嗬!”
唐健接過信,拆開一看,果然是段祺瑞準備投誠的事,心中還將段祺瑞軍中的人數建製,武器裝備以及投誠日期都寫的清清楚楚,末尾還有段祺瑞的親筆簽名,不似作假,看來是真的了。
“我想此時段祺瑞應該在心中還痛罵著我吧!”唐健開玩笑的說道。
嚴複找張椅子坐下,說道:“那是自然,這一招反間逼降,做得實在是太絕了,他段祺瑞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唯有乖乖投誠易幟了。”
唐健笑道:“哎,我說嚴先生,你這是誇我還是拐著彎罵我呢?”
“當然是誇您了,如今安慶一入我手,這袁世凱的精心經營的長江防線就被切割成兩段了,荊州的俄軍和南京的北洋新軍首尾不能相顧,現在要緊的就是分出多餘兵力,助聶士成一口吃點荊州城中的俄軍!”嚴複扶了一下眼睛說道。
“那是當然,嚴先生,既然這樣,事不宜遲,你馬上電令聶士成,讓他放開手腳幹!”唐健大手一揮,說道。
說完,唐健拿起桌上的筆,將地圖上的安慶劃到了南方,同時在荊州的位置畫上了一個大大的重點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