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夫斯特斯基的三艘戰列艦繞至本陣左翼的時候,北洋艦隊的全部艦隻已經從旅順港中衝了出來。
嚴複在艦橋的指揮台中不斷的關注的戰局,此時的旅順口上,基本上北洋艦隊和俄軍太平洋艦隊絞殺在了一起,彼此互相炮火連天,不斷有兩方的軍艦中彈,或甲板起火,或船身傾斜。
在嚴複的望遠鏡中,在東南方出現了三艘俄軍的戰列艦,嚴複冷笑一聲,俄軍指揮官真是昏聵無比,竟然將主力戰艦放在了編隊的最後方,反而將裝甲最薄弱的巡洋艦放在編隊的前方迎戰。
“葉艦長,立刻命令所有北洋艦隊艦隻釋放濃煙,趁著俄軍三艘戰列艦還沒有將我們合圍之前馬上突圍!”嚴複命令道,他心知以北洋艦隊現在的戰鬥力,完全可以一舉殲滅而據太平洋艦隊,可是失去了先機的北洋艦隊同樣會損失慘重。
“可是……”葉祖圭遲疑道。
嚴複順著葉祖圭眼睛盯著的方向,在那裏,方伯謙所在的海籌號在炮火中已經是搖搖欲墜,顯然在第一發炮彈擊中艦橋後海籌又受到了猛烈的炮擊,現在海籌號船身傾斜的厲害,但仍然沒有沉沒。
嚴複知道葉祖圭的心思,他是想乘機一舉將海籌號擊沉,畢竟方伯謙在海籌號現在是生死未知,葉祖圭想一舉將他擊沉,讓方伯謙為自己的叛變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嚴複說道:“葉艦長,執行命令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親自手刃這個叛徒,我又何嚐不想呢,但是,你要記住,現在最緊要的是突圍出去,最大限度的保持北洋艦隊的戰鬥力,千萬不能讓其他列強乘虛而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祖圭搖了搖牙,死死的盯著遠處海麵上的濃煙四起的海籌號,最終,理性終於戰勝了衝動。
葉祖圭立刻電令其他各艦,立刻釋放濃煙,乘機突圍。
兩支艦隊在小小的旅順口鏖戰了近四個小時,在北洋艦隊釋放出大量的濃煙後,俄軍太平洋艦隊立刻失去了旗艦的指揮陷入煙霧中,其他各艦各自為戰。而北洋艦隊因為有無線電的優勢,就算在濃煙密布的海麵上,北洋艦隊不用依靠旗語指揮,所以,北洋艦隊的其他艦隻依然能夠在濃煙中順利接受龍威號上的命令。
在夜幕降臨之時,北洋艦隊終於衝出重圍,開足的馬力朝威海衛返航。
俄軍太平洋艦隊司令洛夫斯特斯基眼睜睜的看著北洋艦隊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他在尼古拉號的艦橋中歇斯底裏的吼叫著,全殲北洋艦隊的大好時機就在眼前溜走。
以俄軍太平洋艦隊現在的航速,根本就追不上北洋艦隊,況且,現在俄軍太平洋艦隊已經有十幾艘軍艦受傷,戰鬥力銳減,洛夫斯特斯基隻能無可奈何的望洋興歎,然後帶著這支殘破的艦隊悻然返回旅順港。
……
瓦房店,黃昏。
在夕陽的映射下,瓦房店的城門前的山穀中不知堆積了多少屍體,有戰馬的,有俄軍哥薩克騎兵的,還有孤狼隊員的,一股濃烈的腥臭從山穀中撲麵而來。
此時的唐健渾身是血,氣喘籲籲的癱坐在一旁,一側的劉昆生同樣也好不到那裏去,背後一處傷口深刻見骨。
唐健已經記不清這是俄軍哥薩克騎兵的第幾次衝鋒了,他隻知道自己的大刀換了三把,最後這一把已經被砍的卷了刃。
此次俄軍哥薩克騎兵先頭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正是維特公使,在狹小的山穀中,維特知道騎兵的大麵積衝鋒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處,在幾番試探下,維特也知道現在埋伏在山穀中的清軍沒有多少,所以,他采取的是車輪戰術。
從下午三點開始,維特就命哥薩克騎兵不間斷的衝鋒,一點點耗盡孤狼們的戰鬥力。
唐健對劉昆生說道:“找人統計一下傷亡情況,叫大家做好準備,一會哥薩克騎兵又要衝鋒了!”
不一會兒,傷亡情況就統計出來,整支部隊減員十分厲害,其中以第一道防線的傷亡最嚴重,因為是陷阱全部用完了,第一道防線上的孤狼的基本上都是和騎兵麵對麵的拚殺,幾個回合下來,第一道防線中能夠動彈的隻剩下四十多人。
現在整個孤狼減員一半以上,能夠形成戰鬥力就剩下一百五十人了,其中以狙擊連王建川部的損失最小,因為他們是遠距離作戰。
“嗚嗚……”淒厲的號聲再次響起。
唐健握緊卷了刃的刀柄,暗道: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