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半山坡上進攻的日軍死傷無數。
遠處的“定遠”、“靖遠“等幾艘北洋軍艦的艦弦上的排炮也發出了陣陣怒吼,支援此刻正在苦戰的南幫炮台,丁汝昌滿臉是血,發出一聲聲怒吼,手下的加特林機槍同樣火舌卷舞。
“納尼?“大山岩憤怒的甩掉手中的水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黑木為禎的臉上。
這個日軍中將不敢發一言,隻是重新站好,恭敬的說道:“嗨!尊敬的將軍閣下,南幫炮台上火力猛烈,帝國無數武士已經以身殉國,左翼司令官大寺安純少將閣下也已經為帝國盡忠了。”
大山岩胡須微顫,這次的損失太大了,連我帝國的將軍都折在了該死的支那人的炮下。
“馬上集中所有的火炮,給我集中炮轟南幫炮台,上麵的幾尊大炮不要了,要讓支那人在大日本帝國的炮彈下顫抖!八嘎!”大山岩憤怒道。
“嗨,司令光閣下!”接到命令後,黑木為禎小跑下去。
唐健剛剛下船,帶著數十個親兵就朝南幫炮台的方向衝去,突然不遠處一股小的潰兵朝這邊推來。
唐健揪住其中一個潰兵的衣領罵道:“你們是守那裏的?怎麼擅自退了下來!”
那個潰兵知道唐健是個軍官,也不敢隱瞞,帶著顫音說道:“我們是南幫炮台的,是丁大人的手下,日本人上去了,南幫炮台失守了!”
“什麼?那丁汝昌丁大人呢?”唐健厲聲追問道。
“丁大人…丁大人…丁大人在炮台之上親自指揮作戰,被突然而來的一枚炮彈炸成了碎片,那炮彈…那炮彈…密集的像下雨一樣啊!他們都跑了,當官的都跑了,我們也要跑,再不跑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太可怕了!”唐健扔下了已經語無倫次的潰兵,朝楊楓嶺、龍廟咀、鹿角咀方向跑去。
北幫炮台將會是整個威海衛最後的屏障,那裏一失守,整個威海衛就完了。
不等唐健到達,先前去的偵查兵已經回來,一見到唐健立刻跪倒在地:“唐大人,不好了,北幫炮台守將戴宗騫貪生怕死,六營守軍先後解散或潰散。北幫炮台,失守了!”
唐健忽然覺得一陣目眩,整個威海衛的城防圖他也看過,丁汝昌的確是個人才,整個威海衛可是說是固若金湯,怎麼會在短短的半日之內就全部失守了?本來以為起碼還可以支持三天的,怎麼會在半天之內?
不過,唐健很快的就反應過來,立刻命令左右:“立刻去皂埠咀炮台,那裏有六門一零五毫米到二八零毫米的大炮,不能讓日軍占領那裏。一旦那些巨炮被日軍所用,北洋水師的處境就會雪上加霜!”
等唐天等人趕到皂埠咀炮台時,除了幾個熱血悍不畏死的清兵外,包括總兵為首的清軍將領已經全部逃的精光。
唐健走過去拍了下僅剩的幾個清兵,感動道:“你們幾個樣的!你們叫什麼名字?”
幾個清軍立刻立正,依次回答道:“報告大人,威海衛守軍忠字營:馬如山,陳二寶,劉昆生,賀山!
唐健心中震撼,整個炮台的人全部跑光了,隻有這四個嘴上還長個絨毛的小夥子依然在守衛著。
“你們的長官都跑了,為什麼你們還依然留下這裏抗敵?”唐健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原因。
“因為我們是中國人!”四人異口同聲道。
“恩,好樣的!”唐健心中豪氣大發,“那你們願意跟隨我麼?”
四人看到的是自己的長官逃的逃,跑的跑,心中早已經很不滿了。現在看到一個水師總兵竟然帶著幾個人就衝向了快被東洋人包圍的炮台,心中煞是感動,幾人想也不想,同聲道:“屬下誓死追隨大人!”
“恩,好的,現在聽我命令!把彈藥庫的彈藥搬到炮台上,把這些炮炸了!“唐健命令道。
“為什麼?我們拚死守護的炮台為什麼就要炸了?”性格直爽的陳二寶衝上來揪住唐健的衣領不滿的問道。
唐健很欣賞陳二寶的直率,也不責怪。隻是淡淡的說道:“整個威海衛已經陷落,這個炮台被占領是遲早的事,如果被日本人占了,炮口對著水師,隻會死更多的弟兄!”
穩重的馬如山上前鬆開陳二寶的手:“聽大人的,他不是那些膽小怕死的官老爺!他說的對!”
最後,唐健等人領著四個剩下的清兵走下炮台,陳二寶回了回頭,眼中含淚,這些炮台他每天都擦拭的很幹淨,他把這些炮台當做了自己的夥計一樣,最後四人奮死守護的大炮卻要被自己的人親手炸點。
唐健微微點頭:“炸了吧!”
“轟”的一聲巨響,皂埠咀炮台上的幾尊鋼炮在劇烈的爆炸中化為一灘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