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醫院裏的檢驗單出來了，各方麵條件都符合，隻是麥秸懷孕了，孕婦做不了這樣的手術。
紫櫻拿著檢驗單的手在發抖。
“他和你生的一樣下賤！”麥傑偉狠狠地丟下一句這樣的話。
空氣凝結成帶著棱角的霜，一呼一吸都在身體裏摩擦出陣痛。
“你告訴我孩子，這個孩子是誰的？”漫長的沉默之後紫櫻問道。
“你別管了，這和你沒關係。”麥秸掀起被子捂住了腦袋，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在麥秸心裏，整個天都塌了下來，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怎麼跟我沒關係？你受了這麼大的傷害，我要保護你的。”
“難道你讓我受的傷害還少麼？”麥秸一把掀開被子，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喊道，心髒像是被人徒手撕開，扯著身上每一條神經，撕裂的疼痛。
然後死一般的安靜。
72
孟哲安放學回到家，張彩霞破天荒的在家。
“媽，今天醫院不忙嗎？”孟哲安邊換鞋邊問道。
換好鞋抬起頭的時候才看到坐在客廳裏的紫櫻和麥傑偉，空氣顯得有些沉重。
“你快過來，你叔叔阿姨有些事情要問你，關於麥秸的。”張彩霞接過兒子手裏的書包拉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什麼事？”孟哲安有些好奇，眼皮突突的跳了幾下。
“哲安啊”紫櫻想了半天實在不好太直接的去問，隻好轉了個彎問道“你知不知道麥秸在學校裏有沒有關係特別不一般的男孩子？”
孟哲安搖搖頭實在想不出紫櫻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類似於男朋友那種……走的比較近的。”紫櫻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知道。”孟哲安咬了咬嘴唇回答道。
“你能不能不要兜這麼大的圈子？”麥傑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重重的又放回了桌子“麥秸懷孕了，你知不知道是誰的？”
孟哲安的腦袋裏像是刮了一場大風，變得混亂不堪。他低下頭把臉深深的埋在攤開在膝蓋的雙手上，脊背變得僵硬。
“我不知道。”他抬起頭紅著眼睛說。
這些細微的動作被張彩霞看在眼裏，她感覺到了兒子的異常，心不由的咯噔一下。
“這麼大的事，你可不要包庇誰。”張彩霞上前一步走到兒子麵前鄭重的說。
“我沒有。”孟哲安把頭低的很低。
“既然這樣，我隻好打電話找他們班主任問個清楚了，麥秸還這麼小，我不能就讓她白白受這樣的委屈。”紫櫻掏出了手機。
“別打……”孟哲安伸出手緊緊抓住了紫櫻的胳膊“求你……別打……”
“為什麼？”紫櫻的心開始顫抖“哲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她心裏開始猜到些什麼。
那天她在院子裏看到孟哲安和麥秸緊緊地抱在一起，仿佛那樣的畫麵就是為了給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埋下伏筆。
“是我的。”
簡單的三個字像炸彈一樣轟的一聲，幾秒鍾的沉默後，掀起一場慘烈的戰爭。
張彩霞瘋了一般一把扯起了坐在沙發上的孟哲安，她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你胡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張彩霞嘶吼著命令到。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孟哲安帶著哭腔重複著，眼淚如泉水一般不停的湧出來。
啪！重重的一巴掌，張彩霞自己都差點沒站穩。
紫櫻已經呆若木雞的癱坐在沙發上。
“你跟你爸爸一樣喪盡天良，你這是亂倫……”麥傑偉指著孟哲安罵道。
“你閉嘴！”張彩霞大聲的吼道。
73
“媽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都是我的錯”孟哲安跪在地上，任由張彩霞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空氣裏他單薄的身影隨著拳頭晃動著，像一個失掉了靈魂的不倒翁。
張彩霞的拳頭的頻率越來越小，也漸漸失掉了力量，她打得累了，突然停下來開始大聲的哭了起來。孟哲安跪在地上沒有動也沒有抬頭。眉毛上被張彩霞指甲劃破一個口子，一滴血滴答一聲砸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