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去還來這裏幹嘛,你以為是看熱鬧嗎?”
“是你說今天先過來看看。”
“沒錯,”張秋點點頭,“可要是不進去,怎麼看?”
“總之,你們不能進!”
張秋和K的爭吵引來四周圍的示威者注意,兩名示威者走過來,警惕地打量著三名明顯不屬於他們國家的人,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K回頭,一張黑臉幾乎要和他對上,K連忙後退幾步躲開,說道:“旅行。”
“這裏不安全,警察和軍隊隨時有可能采取行動,你們還是盡快離開吧。”長相凶巴巴的黑漢子說起話來倒挺善良。
K對張秋說道:“聽見了吧,咱們還是先回旅館。”
張秋不理K的話茬,直接和與他們說話的黑漢子對話:“大叔,我對發生在這裏的事非常有興趣,您能講給我聽嗎?”
大叔疑惑地打量著張秋,問道:“你是記者?”
“不,我不是記者,我隻是一名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和我的朋友們一起到這裏旅行。不過,我喜歡寫作,也有文章在報紙發表,發生在這裏的事情我想寫成一部。”
“哦,”大叔拉著長音不住地點頭,最後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笑道,“那我就給你講一講。”
大叔拽著動物皮毛做成的褲子,直接席地而坐。張秋笑著看向露西亞,露西亞微微點頭,兩人在大叔麵前坐下。隻有K,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張秋,張秋笑著用中文說道:“我沒進去,你總不會還管我吧?”
“隨你便。”
大叔抬頭看K一眼,問張秋:“你的這位朋友不坐下嗎?”
“他喜歡站著。大叔,您講吧。”
大叔一陣長籲短歎,遲遲不開口,黢黑的臉上盡是不甘。張秋也不催促,安靜的等待,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叔終於停止歎息,開口說話。
“該怎麼跟你說呢,”大叔下意識地望向遠處金色穹頂,“矛盾是積蓄已久的了,隻不過在今年突然爆發。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的家庭包括周圍家庭的生活狀況一直很糟糕,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走上街頭。早在二零零三年,就曾爆發一場聲勢浩大的遊行,當時我也參加其中,我們要求國王進行改革,懲治腐敗。就在那一年,國王下令推行經濟增長戰略。然而到今天,窮人依舊很窮,富人依舊富有。”
張秋看向四周的高樓,雖然不算發達,但也不至於像大叔說的這麼差吧。大叔像是看出張秋的想法似的,說道:“巴姆這座城市建設的很漂亮,也很繁華,可那都是富人的,跟我們毫無關係。在這裏靜坐的人當中,有很多人從附近村子裏趕來,也有很多人不怕辛苦,從其它城市過來支援我們。”
“這一次你們的要求,還是和以前一樣嗎?”大叔所講與張秋看的新聞報道分毫不差,隻是,張秋替他們擔心,上一次沒有改好,這一次就能改好嗎。
“大體上差不多,這一次我們會要求國王交出權力,建立英國式的君主立憲製。”大叔說到這的時候嘴角上揚,仿佛已經實現了一樣。張秋不知道大叔哪裏來的自信,讓國王交出權力哪會那麼容易。從古到今無數個國家發展到今天,有幾個是不經過流血的。張秋看著皇宮前黑壓壓的人群,替他們感到驕傲,也替他們感到悲哀。
“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再不能和之前一樣了。”大叔眼中閃爍著理想的光芒,“就在上個月,國王竟然帶著他的二十二個老婆在國外誇耀國家多麼多麼富有。要知道,首都巴姆就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在生存線上掙紮。在其他城市,這個概率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也就是,那桑坦尼亞說有一半的國民整日為了生存擔憂,國王和貴族們卻過著奢華糜爛的生活。”
“二十二個老婆?”露西亞驚呼,她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存在這樣的國家。張秋同樣感到吃驚,這分明是封建王朝。
“很驚訝對嗎?”大叔像是料到他們會驚訝似的,“國王穆瓦迪斯四世,每年都會進行一次盛大的選妃大典,從他上台到今天,已經娶了二十二個老婆。還有更讓你們驚訝地,整個國家大到首相,國防部長,小到地方法官和部族首領,全部是由國王指派。”大叔停頓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但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多少年了,祖祖輩輩都習慣於這樣的生活。”
“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張秋和露西亞幾乎是同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