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長帶頭掐滅香煙,其他人自是緊隨其後。在場眾人無不為張秋捏一把汗,這個小子,也太不給陳縣長麵子了吧。饒你做了件好事又怎麼樣,這可是縣長,一旦得罪,一個小小的酒吧,還不是說整你就整你。
氣氛有些冷淡,五個公務人員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齊看向陳縣長。陳縣長麵色平靜,看著張秋說道:“張秋同學的名字我可是早有耳聞呐。”
“陳縣長我也是久仰大名。”
“哦,是嗎?”陳縣長顯然沒想到張秋會這麼說,笑道,“酒吧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們做的不錯。縣委嚴書記對你的表現也很滿意,黑惡勢力的存在絕不容許,你們為了保護學生做出的貢獻,值得縣城內每一家營業性場所學習。”
陳縣長一番話說完,幾名陪同人員紛紛附和。陳縣長笑著向張秋一一介紹幾人,都是縣委班子的領導成員,最後目光瞄向蕊蕊,說道:“這位是?”
蕊蕊點頭笑道:“我是白日焰火酒吧的大堂經理。”
“我北灤縣果然英才輩出,才子佳人,才子佳人啊。”
陳縣長一番誇獎蕊蕊自然受用,尤其是那句重複兩遍的才子佳人,蕊蕊覺得甚是好聽。一旁的陪同人員們可就一頭霧水,陳縣長今天也太不尋常了,有必要對張秋這樣誇張嗎。張秋這類人,說好聽點是企業主,說不好聽點那就是陳縣長口中的黑惡勢力。
張秋與陳縣長你一言我一語,表麵上一團和氣。但張秋深深地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並且,陳縣長看似閑聊,實則在套自己的話。張秋話頭一轉,問道:“陳縣長,有件事我一直很感興趣,想請教您。”
“請說。”一個請字讓陪同人員大跌眼鏡,向來隻有別人對陳縣長說請,除了上級來訪,陳縣長何時說過請字,他可是北灤縣城的二把手。
張秋自然不知道別人心中怎麼想,此刻他隻想著自己的事,直接說道:“陳縣長,您主持拆遷工作以來,咱們北灤縣的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舊貌換新顏。公園多了,樓房高了,街道也變寬了。唯獨人心,卻冷了。”
陳縣長正滿意地聽著張秋細數自己的喜人成績,突然張秋話頭一轉,陳縣長的臉色立刻沉下來。陪同人員們見陳縣長麵有不悅之色,紛紛以眼神製止張秋,但並不敢出言造次,生怕在拆遷這種敏感問題上不小心得罪領導。
張秋看到陳縣長臉色陰沉,反倒開心,要是他一直笑眯眯的那才可怕呢。張秋繼續說道:“陳縣長,我還能說嗎?”
“你說!”
陳縣長語氣很重,眾人無不為張秋捏著一把汗,張秋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說道:“拆遷辦有一個趙主任,這個人在民間的名聲很差,我覺得有必要跟陳縣長提一下。免得因為下麵人的過錯,連累了縣長的名聲。”
“恩。”陳國斌隻是點點頭,張秋是什麼意思他再清楚不過。自己第一次知道張秋這個名字,就因拆遷而起。拆遷辦的趙主任陳縣長就更清楚了,那是他手底下一個得力幹將,在拆遷工作中屢建奇功,無論多麼棘手的難題交給他都能很好解決。當然了,有時候辦事方式是急躁了一點,但那也是為了北灤縣的發展嗎。
“陳縣長打算怎麼處理他呢?”張秋再一次追問。
“張秋,怎麼能這麼跟縣長說話呢。”有人瞅準好機會,開始指責張秋。
張秋不理會其他人,目光隻盯著陳國斌。陳國斌說道:“你說的事情我會交代下麵人去核實,一旦證實他在拆遷工作中有不合適的行為,立刻予以警告並處罰。”
“那不是不合適,而是不合法。”
張秋立刻懟回一句話,連一旁的蕊蕊都驚訝了。張秋今天是怎麼了,坐在這裏的可是縣長啊,怎麼能說這種話呢。蕊蕊在一旁扯張秋衣角,張秋扭頭朝蕊蕊一笑,張秋的笑令蕊蕊感覺到心安,從張秋的眼神中蕊蕊讀出了冷靜。難道,張秋是有什麼目的。帶著疑問,蕊蕊仔細打量著陳縣長的反應。
“在一段時期以來,拆遷工作數量多,任務重,的確出現一些不好的現象,我也有心改觀。”陳縣長說著轉向一旁,道,“王部長,今天就處理一下。”
“陳縣長我立刻處理,這是我的工作失誤。”
陳縣長微微點頭,又看向張秋,其義不言自明。
張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隻有處理了拆遷辦趙主任,打傷自己父親那件事情的涉案人員才算全部得到懲罰。張秋笑著說道:“陳縣長處理問題,果然有成大事者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