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張秋毫不留情地打斷馬所長,他根本就是胡說嘛。公檢法的一套程序沒走完,傳喚證始終就沒亮出來,抓起來審也不審直接扔到看守所關上,哪一點也不符合規定。馬所長的行為,明顯是私底下互相勾結,徇私枉法,公器私用。
馬所長臉色難看,一個毛頭小子也敢訓斥自己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份窩囊氣。可他又不得不忍氣吞聲,自己這一次落了把柄在人手裏,隻能賠笑,爭取把損害降到最低,起碼要保住自己的位子。不能一時衝動,因小失大。
“小夥子,這你可就是真的誤會我了。”馬所長坐到椅子上,大手一揮,開始滔滔不絕,“咱們這個看守所啊,很特殊,無論是北灤縣,還是南灤縣,都用這一個看守所。這都是由於曆史原因造成的,以前就叫灤縣,63年的時候才分成了南北兩縣。這些,你都不了解吧?”
“我們幾個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馬所長講曆史的。”
“嗬嗬。”馬所長看著張秋,明白了為什麼當初王國棟那麼討厭他。這個小子,著實的可惡啊。想是這麼想,馬所長不得不接著說。
“我在這裏當所長有好幾年了,對看守所的情況可以說相當了解。南北兩縣的犯罪嫌疑人都往我這裏送,和我們打交道的是兩個縣的部門,工作量都是雙倍的,這樣你能明白嗎。我們的工作人員也不容易,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推遲一段時間。昨晚的情況就是這樣,把你們送來我們隻能先安排個地方,這也是為什麼沒有把你們分開的原因。這不,一大早我就趕緊過來了。”
馬所長說完靠到椅子背上,他很滿意自己的說辭,甚至覺得自己這套嘴上功夫該是天生的政治家,來當一個看守所所長那真是屈才了。
門被敲響了,馬所長中氣十足地喊道:“進!”
食堂的服務員推開門,拎著保溫飯箱進來,朝著馬所長微微欠身,說道:“所長好。”
馬所長點點頭,指著飯箱問:“拿來的飯菜,夠吧?”
“足夠了,好幾個人的量,還都熱乎著呢。”服務員從保溫飯箱裏拿出一份份盛好的飯菜,在茶幾上一一擺放整齊。又掏出筷子,數出正好的數量放在茶幾上。馬所長的那一雙,服務員更是單獨拿出來雙手呈上。
馬所長揮揮手,服務員收起飯箱離去。馬所長笑道:“粗茶淡飯,幾位湊合吃一點吧。”
張秋看著桌子上的食物,頭上冒出一條黑線。主食有稀飯,都用透明的食用餐盒盛著,還有切成段的油條和小塊的餡餅。另外的餐盒裏有涼拌菜,炒土豆,煮雞腿和雞蛋羹。就這,還是粗茶淡飯呢,那自己平時吃的是什麼,是豬食還是狗糧?
“所長,我想打一個電話。”宋衛東看出馬所長對張秋和劉芳菲有所顧忌,適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馬所長笑道:“這個嘛,我稍後會讓人把你們的私人物品原封不動的拿過來。你們先吃飯,吃飯。”
“我現在就要打電話。”
宋衛東堅持要打,馬所長的臉色又刷的一下冷下來。大早起的,他也餓著肚子呢,拿起一碗雞蛋羹輕輕吹了兩下,就禿嚕禿嚕地喝起來,邊喝還邊說道:“恩,味道不錯,你們不嚐嚐?”
張秋看宋衛東急得頭上都冒汗了,知道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辦,說道:“馬所長,給他用一下手機吧。”
“啊?”馬所長稍微抬起頭來,問道:“是要我的手機嗎?”
“是。”
“哦,好。一時沒聽清楚,上年紀了,這工作又累,夜裏經常休息不好,白天就愛走神,唉。”馬所長放下了碗筷歎息著,就是不起身去拿手機。
張秋笑道:“馬所長的辛苦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你一個部門管著兩個縣的事,的確不容易。還總有一些蛀蟲惹點麻煩出來,這一點我們都能理解。”
“嗬嗬,好,你們年輕人不是喜歡說那句話嘛,理解萬歲,理解萬歲呀。”
馬所長終於起身去拿手機,其實不過兩步遠的路,手機就在馬所長的辦公桌上放著。宋衛東一拿到手機,立刻播出一個號碼,可是,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
宋衛東試著再撥一次,仍然沒有人接。張秋問道:“衛東,怎麼了?”
“我爸的電話沒人接。”
“那……”張秋第一個想到的是宋衛東的父親,會不會和他們幾個一樣,也被人給陰謀誣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