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宇麵色冷峻地看著張秋,沉聲問道:“說吧,你指的交易,是什麼?”
張秋舉起手機來擺到吳德宇麵前故意刺他,笑道:“我可以保證這家媒體不會報道一中罷課的消息。同時我也保證,絕不會再出現罷課這種情況。”
吳德宇問:“你要的是什麼?”其實,吳德宇心裏已經猜出張秋所想,隻不過還是要讓張秋親口說出來才好。
“放過天堂社團。”
“不可能。”吳德宇直接拒絕。
“這樣做對學校沒有壞處,就剩一個月了,而且要高考,我能看著他們不鬧事,況且他們也不想鬧事。這次我回家反省,校長心裏也清楚,錯不在我,我心甘情願為學校做犧牲,希望校長也能理解理解我。”
張秋說的情真意切,他本就沒打算校長能立刻答應自己,當官的高高在上慣了,得慢慢來。就算是開個密封的瓶子,不還得撬一會麼。
吳德宇語氣稍微平和了一些,說道:“魯斌這件事上,學校做的不能說全對,但卻是為了大多數學生的利益,況且,你的的確確觸犯了校規。”
“校長,這件事我不爭辯,我打架有錯,我願意接受懲罰,記處分,回家反省,我都應了,對吧?”
吳德宇強調:“可你也組織了罷課。”
“馬警官沒跟您說清楚事情經過嗎?”
“什麼經過?”
張秋見吳德宇的反應,明白馬震並沒將事情原委向大校長複述一遍。也對,馬隊長這麼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解決了事情就好了,至於彙報,那是對上級領導的事,對一個學校的校長,犯不著嗎。
“噢,事情的經過是這樣,我反省的消息經過學校通報批評後,學生們自發發起罷課。校長你也知道,學生們壓力大,壓抑的久了,很多人其實是想借這個機會發泄一下。現在發泄完了,校長你又答應不懲罰他們,他們當然樂得乖乖學習了。”
既然馬震沒說出來,那張秋就不準備告訴吳德宇,組織這次罷課人是趙嘉良。校長說不處罰,那是針對普通學生的,他要是知道跟自己做對的,竟然是自己的班子選出來的學生會主席,那還得了。趙嘉良這個帽子絕對得掉,一定還會被批評教育一番。張秋在心裏暗想,趙嘉良啊趙嘉良,你說你得怎麼感謝我,這麼大一個黑鍋我可是為你背下了。
吳德宇承認張秋說的有道理,學生們的確壓抑。他們上學的那個年代,沒有早晚自習,散學還幫家裏幹活。可是,這不是時代不同了嗎。既然你生在了H省,你就不能像首都和西部城市那樣輕鬆。壓抑歸壓抑,放鬆的方式千千萬,罷課這麼惡劣的行為是絕不可取的。
吳德宇不可能去讚同張秋,正色道:“你說的這些情況,我會去了解一些,壓力肯定是有,麵臨高考誰都有壓力,不禁學生,老師,主任,乃至我這個校長都有壓力。壓抑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咱們學校每天都有跑操,也有休息時間,還給你們開放了圖書館,有什麼可壓抑的,我去醫務室了解過,沒有一例去做心理谘詢的學生,這絕不是你們罷課的理由。”
沒有去不代表著沒有,張秋心裏這麼想,嘴上並沒有說出來。吵架於事無補,爭論隻會讓校長更加生氣,對自己絲毫沒有益處。張秋繼續說:“我也認為這不是罷課的理由,更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影響了大家學習,所以我一接到趙主任電話,就急匆匆趕過來,到這裏第一件事就是協助學校解決問題,這一點,校長能夠感覺到誠意吧?”
“你說的倒是沒錯,可是,學生們罷課是因為你,你協助學校製止難道不應該嗎。再者說了,參與罷課的,都是你們那個什麼天堂社的人!”
張秋見吳德宇又把矛頭對準天堂社,心裏直想罵人。學生們罷課,難道不是在抗議校方為了體育館不惜顛倒黑白嗎?可是張秋不能這樣說,為了社團,他也隻好忍氣吞聲。在絕對的權力麵前,張秋毫無辦法。
“校長,我向您保證,天堂社不會再給學校惹什麼亂子,我們的出發點不是去鬧事,如果再出什麼事的話,您就開除了我,我沒有一句怨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張秋也不接著說了,靜靜地盯著吳德宇那張微胖的國字臉。
吳德宇拿起杯子來喝水,喝完舉到張秋麵前,說道:“你看這個杯子,水在杯子裏,就是喝的。要是在地上,就隻能拖地用了。你們也是一樣,要是在外麵,愛怎麼混我都管不著,可是在學校裏,你們的身份就隻有一個,是學生。是學生就要遵守學校的規定,學校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不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不能幹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就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