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旅館門口,張秋忽然停住腳步,他看看自己,又看看江雪。張秋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好幾塊,很多地方還沾著點點血跡。江雪情況更糟,上半身的衣服幾乎全都是血。張秋心裏想,這要是進去,旅館的人讓不讓住是回事,弄不好人家報警給抓起來呀。
江雪見張秋停下腳步,盯著他的眼睛問:“怎麼了,你不願意去麼?”
“不是,我是看咱倆的衣服上麵都是血,進旅館的話,恐怕……”
江雪看看張秋,也看看自己,黯然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哦,那算了吧。”
張秋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一把抓起江雪的手來,說道:“去我家!”說完也沒等江雪回應,拉起她的手就往家的方向去了。江雪沒說什麼,緊緊跟著張秋的步伐替她說明了心中的想法。
還好張秋家距離不算遠,身上這個樣子,打車是真不敢。但就算步行,還是有好多路人看著他們。張秋隻得帶著江雪走人少的一些地方,突然出現的他倆,時不時會引起單獨走路的女人陣陣尖叫。
進了住宅區大院,一棟棟連拍的二層的小樓房整齊的排列著,中間一條寬闊的大路,兩旁是可以進去的胡同。張秋帶著江雪在路旁一棟樓房前停下,江雪好奇的眼光打量著,說道:“和以前來的感覺不同了,總感覺有些淒涼。”
張秋歎了口氣,道:“可不是淒涼嘛,快要拆遷了。有很多簽了合同的住戶搬走,我家也快要搬了。”
“怪不得呢。”江雪忽然感歎起來,“房子沒有了,還可以再蓋,可以蓋得更好。可是,人要是沒有了呢?”
張秋把江雪攬在自己懷裏,說道:“別胡思亂想,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陪你。”此時此刻,沒有什麼友情與愛情,所有的隻是由心底發出的悲愴情愫。
江雪自顧自地說道:“你說,人死了會去什麼地方呢?”
張秋看著江雪的眼睛,極認真地說道:“劉曉飛是死是活還不清楚,就算他死了,我也絕不會讓你去償命的。”
張秋說完,江雪開心地笑了,那笑很甜,卻甜的讓張秋心酸。
打開門進到家裏,張秋便聽見客廳裏傳來父親的聲音:“散假啦?”
“散假了。”張秋回答道,“爸,我帶了個朋友回來。”說著帶和江雪進了客廳。
張誌華被眼前一幕給震驚到,手中的水杯叭的一聲掉在茶幾上,茶水順著邊沿一滴滴落下。
“你哪受傷了?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快讓爸看看!”張誌華站起身子就要朝張秋過來,他的腿已經好了一些,可以不再依靠拐杖,但走起路來仍然一瘸一拐的,看著隨時要倒下的樣子。
張秋忙上前扶住自己的父親,說道:“爸,我沒事,我們兩個都沒事,身上的血是別人的。這說來話長,容我以後慢慢跟您解釋,先讓我朋友洗個澡,好吧?”
“好,好,你帶她上樓去吧。”張誌華見兒子,提著的心放下一大半。可是,就算兒子沒事,可他幹了什麼呢,這一身的血,事情絕對小不了。看著張秋帶江雪上樓去,張誌華的心裏再也平靜不下,兒子到底在外麵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