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唱一合,這一番調侃讓阮超幾乎招架不住,麵紅耳赤,呐呐地說道:“大哥大嫂,別開玩笑了,青衫上人隻是謙讓而矣,我們倆無緣。”
“那可不一定。”秦城上人突然愣住了,輕歎道:“可惜她將要離開容洲,成為無家可歸的散仙,也許,你們真的今生無緣。”
此言一出,氣氛急轉直下,藍雲上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緊跟著歎息不已。
阮超大為奇怪,不解的看著兩人。
秦城上人說道:“老弟,青衫上人的遭遇將會和我們一模一樣,文兒、武兒也會步她的後塵,太玄靈界所有的土仙都是如此。”
阮超心中一動,遲疑地問道:“如此說來,這是太玄的傳統?”
藍雲上人麵色黯然,點點頭:“確實是一個古老的傳統,在太玄界隻要修至靈身,就意味著正式成年,必須在三個月內離開父母,而且要送到另一洲,獨自磨礪,這些人沒有自己的仙府,隻能四處流浪,所以被稱為散仙。”
阮超恍然大悟:“難怪淩老前輩孤零零的生活,紅花上人如此悲傷,兩位賢侄一旦跨入靈道,你們也會這樣做。哦,對了,五海太過遼闊,若是父母沒有四品以上的仙禽,怎麼辦?”
秦城上人說道:“請仙友代送,實在不行就送到本洲最遠的地方。”
阮超若有所思,輕噓一口氣:“此法雖說殘酷,但非常有道理,玉不琢不成器,樹不育不成材,隻有在磨練中成長,自力更生,艱苦創業,方能成大器,父母的羽翼不是長久之計,最後的結果是一代不如一代。”
藍雲上人唉聲歎氣:“道理誰都懂,但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心中總歸割舍不下,感到特別矛盾。唉,太玄五洲處處險惡,上有天劫,下有妖魔鬼怪,散仙均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熱衷於冒險,每年都有不少人死於非命。”
秦城上人自斟自飲,連喝三杯酒,最後放下酒杯說道:“每一個土仙都有過散仙的經曆,我與你大嫂更是深有體會,一看到文兒、武兒,就像想到當年的自己,總是放心不下,稍有疏忽就是遺憾終身。”
阮超理解他的心情,年青人總是熱情有餘、經驗不足,離開了父母的嗬護,就如同脫僵的野馬,肯定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何況已經是金靈仙的身份,憑借滿腔熱血永往直前。
藍雲上人又開始掉眼淚:“超過五成的散仙一去不複返,父母苦苦相盼,卻杳無音信,另一半幸存者,例如我與你大哥,累了就擇地落腳,自開仙府,等待修為大增,依靠自己的力量回去看一看。”低頭垂淚,泣不成聲。
秦城上人為她擦拭眼淚,輕聲問道:“想嶽父嶽母了?”
“嗯!”藍雲上人微微點頭:“一千五百多年沒見二老,前幾日算了一下,再過三年,就是父親的四千大壽,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健在。”
秦城上人安慰道:“沒事的,二老修為深厚,百年劫、千年劫不在話下。這樣吧,後年春天一到,我們一家四口就集體回去探親。嗬嗬,我們結婚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二老一麵,理應拜訪一下。”
“真的?”藍雲上人抬頭看著丈夫,眼放神采。
秦城上人拍著胸口,大聲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們有秦山、藍水,完全是憑借自身的本領,二老肯定會十分高興。”
“好啊,太好了!”藍雲上人破涕為笑,開心不已:“我們不僅去青洲,還要去臨洲,看看你父母。”
秦城上人當然求之不得,連連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陰影,瞬間即逝,藍雲上人太過興奮,沒有絲毫察覺,阮超不經意一瞥,不由心生疑慮。
藍雲上人情緒亢奮,邊笑邊說道:“老弟,別忙著說話,快喝酒!”秦城上人也跟著舉杯說道:“老弟,太玄靈界的奇事甚多,咱們邊喝邊聊。”
阮超笑道:“小弟孤陋寡聞,正想向大哥大嫂請教。來,幹一杯,為你們重回故裏,與父母團圓。”
三人開懷暢飲,歡聲笑語不斷,氣氛熱烈而融洽。
阮超趁機詢問太玄五洲的詳細情況,雙仙有問必答,包括靈道技藝,無不暢所欲言。
初月漸漸落山,酒足飯飽,秦城上人說道:“老弟,五洲廣袤,靈道深奧,我與你大嫂修為太淺,見識太窄,對許多東西一無所知,你日後拜仙訪友時,應該向各地的仙友多多請教,心誠則靈。”
阮超點頭受教,忽然輕“哦”一聲,問道:“小弟在凡界尚有傳送陣,太玄界麵積廣大,往來極為不便,如果在各洲之間設立傳送陣,瞬間即至,何須如此辛苦?”
“傳送陣?那是什麼?”雙仙對望了一眼,疑惑萬分,顯然沒聽說過傳送陣。
阮超大吃一驚,簡單解釋傳送陣的作用,兩人同時搖頭,異口同聲地說道:“沒有,太玄五洲絕對沒有,絕對是聞所未聞。”
秦城上人見阮超麵色怪異,沉吟片刻,認真地說道:“老弟,也許其中有什麼隱秘,我們隻是修為最低的金靈仙,白靈仙、紫靈仙都修煉了數萬年,見多識廣,有機會問問那些老前輩。”
藍雲上人收拾完殘羹冷炙,起身說道:“老弟,我現在去煉製雪靈花,城哥,快把煉製秘法交給老弟。”
秦城上人看了妻子一眼,翻出三片玉簡:“老弟,裏麵記載著一些煉器手法,你仔細研究一下,嗬嗬,就在這兒吧,環境幽雅,靈氣充沛,而且沒有人打攪,明天傍晚一起去煉器穀,最後一關必須由你完成。”
阮超忙不迭地搖頭:“使不得,這是你們的獨門技藝,經過千年苦修領悟的精華,小弟豈敢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