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足夠悲傷或是優柔寡斷的時候,老天就該下場雨來解決這件事,今天的天已經足夠陰沉,就像老天爺在憋著一場大雨,天氣也越發悶的厲害,讓人的心情也更加低沉。一一卻還同以往一樣,帶著必備用品來到了靜月宮前。“月澤,我來了,今天是第幾天了啊,你在幹什麼呢?我等你等到心都疼了,不過沒關係,我可不會放棄喲。”一一故作輕鬆地說道。他卻不知道,門的背後正是她等待了數天的月澤,今天的月澤心事重重,周身都散發著陰沉的氣息,這樣的他竟讓人感到無比的悲傷與心疼,聽到一一的話後,月澤轉身進屋,沒有一絲留戀,他知道自己不能放鬆,如果再有一刻的遲疑,或許、、、、、、
天氣雖然陰陰的,但是很奇怪,都快要午時啦還沒下雨,這場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許老天也有些同情他們啦,想再給他們一些時間用來陪伴彼此。但是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午時一過,這場雨終究是憋不住啦,雷聲轟鳴,大雨瓢潑而下,一一小小的身軀躲在了窄窄的門簷下邊,終於門內傳來了一聲“一一小姐”,一一快速起身,轉向門內,“清揚,清揚,是你嗎?快給我開門啊,我就知道”,一一歡快的喊道。門內的清揚卻不忍再說些什麼,清秀的麵龐上透出絲絲苦澀,“一一小姐,您請回吧,別再來啦。”
“你在說什麼呢,是他讓你來的嗎,那你不用給我開門啦,我非要看看他的心真的是石頭嗎!”一一堅定地聲音傳來。
雨越下越大,一一小小的蜷縮在一個角落,屋內的月澤則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淡定自若的在書房中作畫,可是他的手卻不像他表現得那樣淡定,微微顫抖的筆觸,他最終還是放下了筆,但眼睛卻未離開桌麵,“主子,一一小姐不肯走”,清揚傳話進來。裏麵一片沉默,月澤走至窗前,打開窗子,伸手接了點雨水,風吹進了書房,雨打在窗邊,屋內的牆上滿滿的畫作,都是同一人,有笑有鬧,卻沒有愁。
“一一,隨娘走吧,大家都在家裏等你,你要任性到什麼時候啊,你都看不見大家為你的難過嗎?”不知什麼時候,雨下了多久,將軍夫人來了多久,從未對一一說過一句重話的娘親終於沒能忍住,看著自家女兒的樣子,一向樂天派的夫人居然落淚啦,一一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但是她卻不願意走,這一天來的太快了,她有太多想說的話還沒說呢,難道他們以後都不能再見了嗎。
正在此時,門內的月澤不忍喚了句“一一”,剛一落聲,便聽見門外的一一說道“月澤?你終於來啦。”充滿期待的小臉看著紅紅的大門,仿佛在等待它的打開。門內的月澤頓了頓,故作冷厲的聲音隻說了“我對你從未另眼相待,你在我眼中隻是個孩子,現你既已有鳳凰命格,就不該在如此胡鬧,別再來啦,來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回去吧,對你我都好。”
別人說的再多也不及月澤這段話來的狠厲,一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覺自己多日來就像小醜一般,卻又不甘心,她知道的,她知道他心裏是有她的,“你敢不敢見我當麵說出來”一一喊道,但是門內再無任何聲響,“歐陽一一,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和我回去,別再讓愛你的人為你傷心啦”。夫人的話就像一把刀一樣插在了一一的心上,是啊,她還有家人,他們也一直在為她難過。一一全身就像是被抽了氣一般,倚在門上,手拂過門就像是摸到了月澤的臉,是那般的風華月貌,他笑起來一定很好看,自己都沒見過他笑,想想十分挫敗。
片刻後,一一直起身子,向外退出幾步,站在大雨中,那般的堅定,她微微福了福身,說道“春日宴有三願,一一也有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郎君如意,三願我二人此生不再相見。”一一這丫頭就是這般決絕,愛你時如一個小女孩一般撒嬌任性,分別時將門子女的血性就出來啦,不再相見,多狠啊。
說完一一的身形微微有些晃動,很快的被其母扶住,“走吧,母親,我們回家。”歐陽夫人看著這樣的一一竟感到更加的難過,兩人攙扶著慢慢走遠,後麵的丫鬟舉著傘,盡量遮住了外麵的雨,卻怎麼也擋不住一一心裏的雨。
一一漸漸走遠,門內的月澤也已經濕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要站在這裏,或許還是想再感受一下這僅存的氣息。雨越下越大,雨中的人的天也不會再晴啦。後方的清揚也陪著月澤站在雨中,孤寂與悲傷彌漫了整個寢殿。“一一小姐,你好狠啊,縱有千言萬語,都不敵你一句不再見。”
風伴著雨滴拂過窗邊,吹起哪也還未完成的畫卷,隻見正在微笑的少女旁邊寫道“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取自詩經?小雅——《隰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