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沃爾特帶著他的天使離開了,休閑廳隻剩下我們六個,接下來,對我來說緊張的時刻到了。我知道一上飛機,這一刻就已經無法逃避,而從露西和杜拉斯的眼神裏,我知道兩位女士期待已久了。女孩總是那麼好奇!
“俊郎,開始猜測吧。”我斜對麵的杜拉斯故意親密地稱呼我,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在這種輕鬆的氛圍中,我的局促感也減輕了。反正這裏隻有兩對,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機會,當然失敗的幾率也一樣。普希金說過“希望是厄運的忠實的姐妹”,此刻我對這句話是深有感觸。
我喝了一口盧耶酒——這是我這輩子目前為止喝過的嘴香醇的酒,真想豪飲一番——打算從杜拉斯入手。
杜拉斯是四位當中最年輕的,和也接手家族的魚子醬業務的露西相比,也顯得單純得多,畢竟她還隻是一名在校生,識破她的謊言應該最容易。而杜拉斯是裴易勇女友的可能性顯然低於是張伯倫女友的可能。
“說說你跟裴先生是怎麼相戀的吧?”我故意提出一個自認為大膽的問題。馬可在旁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看來他對我的出發點還是比較滿意的。
杜拉斯果然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她的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凍結,雖然隻是那短暫的一秒,因為她顯然已有防備心,所以在盡量控製著。不過正如馬可所說,微反應是人類在感觸到某種意外情況所作出的潛意識的本能反應,也許隻是很短暫的那一刻,但那一刻絕對是最真實的,沒法偽裝,也沒法去回避。重點是觀察者能夠敏銳地捕捉到這轉瞬即逝的一兩秒的反應。
我自信自己有所察覺,但這還不足以讓我有一個肯定的答案。稍安勿躁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杜拉斯很快又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她往右看了看麵露淺笑的裴易勇,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人在編織故事的時候眼珠會不經意偏向右側,當然也不排除他在注意右側的對象,裴易勇剛好坐在杜拉斯右側,這幹擾了我通過杜拉斯的眼球來進行判斷。
“易勇雖然畢業很多年了,但在劍橋的校園裏卻經常能見到他的身影。除了受邀為新生做講座,他還經常出現在學習的足球場上。同為華人,易勇的講座我一場不落,他是一名曼聯球迷,我喜歡的貝克漢姆也曾效力於曼聯,因此也經常會去綠茵場為易勇加油,盡管他是一名後腰,專幹破壞的事。”說道這杜拉斯又將眼神轉移到了裴易勇身上,裴易勇低眉輕輕搖了搖頭,露出會心的微笑。
“不過真正和易勇接觸,還是在康橋上的一次偶遇。”杜拉斯說到這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這不像是偽裝的,我的判斷開始發生了悄悄的變化。
“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夕陽將整條康河都照得通紅,當然也包括康橋上的我。我正捧著徐誌摩的一本詩集在輕輕地朗誦,突然易勇來到了我身邊,‘你也喜歡徐誌摩的詩?’我還記得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沒有回答,而是驚喜地反問‘你也喜歡?’,易勇笑著點了點頭。就是他那輕輕地點頭,就成功俘獲了我的芳心,接下來我們一起朗誦了幾首徐誌摩的詩,直到天黑。”
“朗誦了哪幾首?”我打斷了一下,人在編織故事的時候往往容易忽略細節,杜拉斯沒有提到朗誦的是哪幾首不可能是因為忘記了——她連裴易勇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都記得——,除非根本沒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