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掛掉電話後,我也不解地問道:“剛才我們還在分頭行動抓捕崔峰,現在你怎麼又讓大家追蹤他?”
“你應該已看出,崔峰並沒有潛逃的意思,他是在利用休假方便自己這幾天的自由行動,手機關機也是避免受打擾。他對自己的安全性很有信心,暴露的改裝車應該已經被他成功處理掉了。找到他其實隻是時間問題。”馬可的表情很嚴肅,看樣子他又感覺到了新的難題。
“你在擔心什麼?”我試探著問道。
“改裝車顯然很難找到了,目前我們沒有掌握崔峰犯罪的其他物證,唯一的證人是李歡歡。而李歡歡是一名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患者,她的主人格還處在昏迷當中,像她這種情況是不可以作為證人出現在法院的。所以即便李歡歡的第二種身份,或者第三種身份醒過來能夠指證崔峰,法院也不會予以支持。”馬可道出了他的疑慮。
聽馬可這麼一分析,我也感到很沮喪。總算查明了犯罪嫌疑人身份,要抓住他也是遲早的事,可是要將他治罪卻又變得困難起來。崔峰是罪犯已很明顯,可是他又陰險地把自己的罪行給隱藏了起來,此刻他不知道在哪偽裝得像個合法公民一樣逍遙自在呢。人類才是最會擅長偽裝的動物,其他動物隻會對身體進行偽裝,而人類卻懂得偽裝自己的心靈。
崔老板在旁邊也知道了馬可的擔憂,他並沒有為自己表弟能夠逍遙法外感到幸慶,反而嚴肅地對馬可說:“我堂弟要是真的有罪,作為兄長我也希望能夠盡快將他繩之以法,我會繼續關注他的行蹤,有發現我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馬可感激地握住了崔老板的手,我對崔老板表現出來的正義感也肅然起敬。
準備離開崔峰所住的小區時,馬可的手機響了起來,希望是有好消息報道過來。馬可接通電話後,果然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我的感覺越來越靈了。
“李歡歡醒過來了。”馬可朝我笑道。
雖然馬可剛才道出了有關李歡歡作證的隱憂,但畢竟李歡歡的醒來能夠給我們帶來新的消息,尤其是王耀強被害的經過,這是我們一直很期待知道的。
趕到療養院時,花小朶也出現在了李歡歡病房門口,她告訴我康博士和楊主任正在裏麵嚐試讓李歡歡安靜下來。
“李歡歡反應很大嗎?”我好奇地問道。
“康博士說等下提醒我們可以進去的時機。”花小朶沒有正麵回答我,不過我已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我們幾個站在門外等候,都顯得有些激動。雖然我之前已經用望遠鏡看過李歡歡第二種身份,也接觸過幾次她昏迷的主人格狀態,但近距離有交流地接觸DID患者的第二種身份,這還是第一次。
馬可相對來說顯得比較淡定些,也許他還在為如何搜集崔峰犯罪的證據傷腦筋呢!在一件案子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馬可的思維隨時都在為尋找新的線索運轉著。
約二十分鍾後——也許並沒有這麼久,之前我已說過,人在短時間的等待總會覺得時間過得要漫長些——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許芬慧出現在了房間門口,看到我們後,先是單獨朝我一笑,然後再對我們三個說:“你們三個可以進來了,其他人請在外麵等候。”
我感激地朝許芬慧點了點頭,第一個先走了進去。
醒過來的李歡歡正坐在病床上,康博士和楊主任分別站在病床的兩側,病房裏沒有其他人。
李歡歡看到我們三個人時,表情顯得很平靜,看樣子康博士已經成功地穩定了她的情緒。
康博士開始向李歡歡介紹:“這幾位是刑警隊的隊員,他們想和你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