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聶東遠名下的股權被凍結,但投票權仍舊沒有改變。那也是談靜第一次到東遠來開會,因為孫平名下有5%的股權,而她則是監護人。
談靜已經好幾天沒見過聶宇晟了,自從那天晚上他說了那句話之後,他似乎已經對她徹底死心。他安排醫生護士天天上門給孫平打針,檢查傷口愈合情況,他自己卻再也不曾回去。
東遠的人都對她特別客氣,連韓秘書都以為她是聶宇晟的太太。聶宇晟從來很低調,東遠的人都不太清楚他結沒結婚。上次股權變更公告的時候,高層才隱約猜到一點什麼,還有流言說孫平是聶東遠的老來得子——畢竟不姓聶。但事出匆忙,聶東遠諱莫如深,誰也沒敢細究深問,而韓秘書最近天天都在董事長辦公室進進出出,知道聶宇晟每天都要往家裏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小朋友,韓秘書甚至還看到過小朋友的視頻,聶宇晟正在電腦前回郵件,手機卻開著視頻電話,裏麵很可愛一個小朋友在玩橡皮泥,小朋友一邊捏著橡皮泥,一邊問:“你看,這個像不像媽媽?”
聶宇晟在百忙中抽空看了眼那小橡皮泥的大頭娃娃,韓秘書覺得他從心眼裏笑出來,她從來沒見聶宇晟笑過,尤其聶東遠出事之後。她進來是送文件,也沒敢多逗留,放下就馬上走了,臨出門還聽見聶宇晟問電話裏的小朋友:“你媽媽睡午覺了嗎?牛奶你喝了嗎?那媽媽的那杯牛奶呢?你讓她也喝了嗎?”
那種溫存的語氣,大約隻有提到最愛的人的時候,才會有的吧。
談靜開會的時候,才發現聶宇晟完全陌生的一麵,他做事風格和在醫院完全不同,在這裏,他似乎更冷酷不近人情,講起話來,更是句句鋒芒,暗藏玄機似的。他咄咄逼人,誰的麵子也不給,專橫獨斷,就在這次會議中,他幹脆利落地把樸玉成逐出了董事會,增選了另外兩位新的董事。
這一次的特別股東大會,也讓所有人對聶宇晟刮目相看,從前聶東遠行事老辣,後來聶宇晟接手的時候,人人都覺得小聶比起老聶還是和氣多了。到今天看來,從前的和氣也不過是假象,骨子裏他還是跟聶東遠一樣,習慣了大權在握的霸道。
這一次會議是聶宇晟跟現有的管理層正式翻臉,樸玉成明白他想逼自己辭職,在會議中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任由聶宇晟痛批:“個別股東罔顧公司利益,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袖手旁觀。這個時候袖手旁觀,就是落井下石!對於落井下石的人,既然你都不以公司利益為重,那麼公司為什麼還要照顧你的利益?”
談靜又見到了盛方庭和舒琴,她覺得既意外又驚喜,舒琴被聶宇晟挖角過來主管人力資源,盛方庭則被增補為董事,他很認真在聽聶宇晟發脾氣,並沒有阻止他——聶宇晟這團火憋得太久了,就讓他痛快發泄出來吧。
開完會後聶宇晟還要加班,他也沒有跟談靜說話,隻是讓司機送談靜回家。在路上的時候,談靜忍不住給盛方庭打了個電話,她還是習慣叫他盛經理,問:“您怎麼到東遠來工作了?”
“正好這邊缺人手,我就過來幫忙聶先生。”
“噢……”談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之前盛方庭幫了她不少忙,但事情變化得太快,短短幾周時間,盛方庭竟然已經在替聶宇晟工作了。
盛方庭很有禮貌地說:“對不起,我這邊還有事……”
“好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