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1)(1 / 3)

(本故事純屬虛構,涉及醫學細節皆為情節需要虛擬,並不完全符合醫學常識。)

最後摔門的聲音一震,談靜眼睛裏的淚水被震得溢出來,悄無聲息地摔落在地毯上,沒有任何痕跡。她嘴角上揚,竟然笑了笑。是啊,還笑得出來,多麼不要臉。

其實洗澡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想,隻想快快躺到床上睡覺。但洗完澡出來,看到聶宇晟的時候,她突然就做出了決定。

癮君子為什麼難以戒掉毒癮,因為他嚐試過吸毒的快感。那麼真心愛過的人呢?因為知道真愛的滋味,所以那個人永遠有一種毒品似的魔力。她已經買不起這種毒品,又沒有別的辦法得到,隻好徹底地拒絕,強製自己戒毒。

聶宇晟就是毒品,她再也碰不起。

隻要他對她溫柔一點點,隻要他對她關心一點點,她就覺得,七年前的一切卷土重來,隻是,她再也要不起了。

要讓他絕望,方式有很多種,要讓自己絕望,方式隻有一種。

傷害他,這樣他不會再正眼看你,他拒絕再與你有任何往來,他和你的世界,原本就是兩個。從此之後,再不相幹。

隻是他最後掉頭而去的時候,她又想起在他家裏,窗台上的那碟豆芽。曾經有無數次,他滿懷希望的,將豆子放進碟子裏,擱上清水,因為她說過,豆子發芽的時候,自己會回來。這麼多年,他還在窗台上放一碟豆子,慢慢地等著它發芽,是盼著她回去嗎?

七年前離開的時候,她已經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埋葬了。

看到窗台上那碟發芽的豆子,她卻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她不是傻瓜,知道他為什麼動手打孫誌軍;她不是傻瓜,知道他尖酸刻薄之後那近乎虛弱的掙紮;她不是傻瓜,知道他為什麼在停車場裏開著車狂奔而去。他仍舊愛她,直到此時此刻,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像條暴龍似的,摔門而去。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聶宇晟竟然又回來了。有人按門鈴,她還以為是酒店的人,從貓眼看到竟然是他,她幾乎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後她還是打開門,他站在門口,沒有任何進來的意思,隻是簡短地問:“你會去找別人嗎?”

“什麼?”

“為了十萬塊錢——為了你兒子的手術費,你還會去找別人嗎?”

她愣了一下,說:“沒什麼別人……沒人會幫我的。”

他咄咄逼人地問了一句:“那麼盛方庭呢?”

談靜沒想到他會提到盛方庭,她說:“你管不著。”說完就打算關上房門,他一伸手就擋住了:“我給你。”

她又愣了一下。

“我給你十萬,讓你兒子動手術,但我有條件,你必須跟你丈夫離婚。”

她做夢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說:“要我跟他離婚也可以,多加十萬,我要二十萬。你也知道,離婚也是需要錢的。”她說得流暢而自然,仿佛早就跟人經曆過這樣的討價還價。她已經麻木了,他最討厭她要錢,那她就要錢好了。

他突然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他揮手的起初很用力,但落到她臉頰上的時候,其實已經很輕了。那一耳光把她打怔住了,而他卻像真正挨打的那個人,他身子搖晃得似乎站不住,極力地在壓抑著什麼,胸膛劇烈起伏。她臉上濕乎乎的,伸手摸了摸,才發現有血,但不是她的血,她這才看到他右手在滴血,一滴滴正落在走廊的地毯上。

她聽到他說:“我給你二十萬。”

然後他轉身就走了,步子很快,他的右手似乎受傷了,血滴了一路,一直滴進了電梯。

聶宇晟在淩晨四點左右回到了急診中心,外科的值班大夫替他做的創口清理,剛見著他掌心的傷口時,值班的醫生嚇了一跳,問:“這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