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反應過來，一臉幽怨。“小妹……”
我努努嘴，小聲嘀咕“遲早我會知道的。”
他就問我。“你對降塵，就真的一點不動心？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是哪樣？”他怎麼知道，我想的是哪樣？
“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們倆就互相抿著茶，我沒說話，他也就沒有再說這個。
過了片刻，他又和我說。“我知道我夾在你們二人中間兩邊不討好，但是還是忍不住去當他這個說客，今天找你來也就一個事，一會降塵會來接你，送你個東西。”他看著我，眼睛中恨不得冒出了星星。“看在大哥的麵子上，隨他去一次，可好？”
我看著他愣愣的。“你就這麼一定的覺得，我會不同意嗎？”
他錯愕了下，反應過來，訕笑道。“哪有，我小妹人這麼好這麼有眼光，哪裏會不同意……”
我人好並且有眼光和同不同意有聯係嗎？
不過他的話卻是很中聽的。
我低頭抿著茶，眼睛垂的十分低。“哥，你知道嗎？我有時候雖然對誰都很親近，但是並不是個隨便的人。”
我輕飄飄的道。“阿青不一樣，我在他身邊，就從來沒覺得逾越過，不管是他對我，還是我對他……我知道我喜歡他，但是我又討厭自己喜歡他。”
大哥看著我，聽我講著，沒有打擾。
我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安靜，一直都沒有插話。
“他對我很好，如果是從前，也許我什麼都不會猶豫，什麼都不會去想，哪怕他根本就是個騙子，哪怕他心思再深沉，我都不會有什麼顧忌，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可是現在不一樣，別人不知道，可是哥你知道啊，他是尹青！晉國的降王尹青，而我卻是南宋的秦殊……這層身份，就注定了我們之間相隔的不可能是情緣……”
出乎意料的，我的口氣一直很平靜，像是訴說的完全不是自己的事。
“也許你沒經曆過，但是我經曆到了，我看到了長梁的鮮血流淌，顛沛流離，父皇站在城牆上號令三軍退守別嶺，哥哥為了斷後在宮牆上誓死守候了我們三天……我看見母妃和妹妹被大火淹沒，看見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為了護送我離開扮成了我的模樣……城裏遍地的屍骸，地上被掀翻踩碎的糖人，被血浸染的布匹。”
“我不是記不得，不是忘記了，兩年時間，午夜夢回，那些經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我無動於衷，不是我看的開，太樂觀，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不會做，那種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可是你不知道，我這樣苟且的活著，有多難受，我恨透了自己，像是個沒用的廢物……有時候我真的也想，不顧一切的去發泄這種情緒，像雞蛋碰石頭一樣的死在晉宮門內，乾坤殿上，隻為圖一個安心。可是我不能，因為那樣做，我對不起齊家，對不起北辰，更對不起天下正在飽經折磨的百姓和因為戰亂保衛家國的戰士，我明白一個國家的上位者代表著多少黎民的生死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