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良久放開彼此,紫霞雙手握緊張玉書雙手道:“我從一數到三,我們一起閉氣潛下水中,你一定要記住,無論發生任何情況,你的手定要捏緊回龍石。”
張玉書點點頭,紫霞輕輕數到三,兩人閉氣潛下水,張玉書隻覺回龍石在他手心跳蕩衝突,一股無比強大的熱流從手小指尖衝進手少陰經脈急速上竄,快速竄進心間,就像要把他燒化一般。張玉書牢記紫霞的叮囑,忍住心頭如火燒灼的痛苦,死死捏緊回龍石不撒手,兩人朝下潛去。
紫霞雙手感覺到張玉書體內變化,心中疑惑不定。她擔心張玉書忍受不了回龍石強勁的力道,把它扔掉,隻得運力雙手攥住他的手,拉了他徑直朝下墜落。
紫霞雙腳觸到池底八卦陣機關,聽得一聲巨響,腳下裂開一個大洞,水波翻湧旋轉朝下旋落,二人身子如被巨大的吸力吸住,隨水流朝下方直直墜落。紫霞大驚,迅速一手翻腕拉緊張玉書的手腕,拔身衝天而起。饒是如此,也隻是阻得一下墜落之勢。紫霞手上握緊張玉書的手腕,隻覺他的脈象混亂衝突,非同自己以前回龍取力之象。心中大急,也不及思索,提氣再度朝上竄去。這次堪堪竄離水麵,趕緊吸口氣再度竄起,脫離水麵衝上去。
張玉書早已無法承受如此煎熬折磨,昏迷過去,此際離開水麵脫離八卦陣,脈象更是突突胡亂衝突,昏迷中大吼一聲,血如箭般噴射出口。紫霞看他如此光景,心知不妙。看眼下池水翻湧旋轉,都朝坎位流去。自己不識得水性,又不敢回到水中。身上被寒風一吹,更是嗖嗖發冷。隻得細看池中八卦陣勢,思量去個安全的陣位。
這一思量,心中大悔。隻怪自己一時糊塗,所謂坎字,取坎坷之意,乃是坑的意思,陽陷陰中,險上加險,險陽失道,淵深不測,水道彎曲,這下麵定是有機關的。況且坎位雖是水卦之象,這水也不是尋常之水,而是溫泉,水既溫,其為火,離為火卦像,取光明絢麗,火性炎上,依附團結之意。
這回龍石入八卦陣中取力,一要環境相符,更要講究陰陽調和,相生相克,張玉書本體屬陽,故他並不適宜取離位。紫霞恰巧相反,她可以進得離位。紫霞停在空中,時間緊急,由不得她細細思量,顧不得許多咬牙帶了張玉書飛墜入離位。
二人入了離位,池水更翻湧浪卷,紫霞隻覺得暈頭轉向,立身不穩,遂拉緊張玉書靠了池壁,那池壁如火般滾燙,立身不得。紫霞欲待離開,耳邊隻聽得一聲雷鳴巨響,那龍頭流水的震位如遭電擊,隨即應聲垮塌洞開,露出一個深黑的洞口。池水不再衝向坎位,旋轉回流,攜了紫霞和張玉書徑直倒湧回洞中。
紫霞大驚,拉了張玉書發力朝池外竄去。這時隻覺渾身如遭電擊,再使不出一絲兒勁道,眼睜睜隨了水流衝進洞中,隨波而去。
二人被水流衝進洞中,紫霞不識水性,又失了力道,被水流一嗆,早分不清東西南北,好在她臨危不懼,萬忙中閉住氣息,隻是拉緊張玉書的手腕愣不鬆開。
二人隨水流沒衝到多遠,水勢減緩,紫霞閉著氣,昏昏沉沉隨波漂流,一下子撞到一塊巨石上,擋住去勢。二人身子隻在巨石邊衝突旋轉,再不順流而去。紫霞神智漸漸清醒,順手一摸,那巨石被水流衝出許多小眼,紫霞忙伸手抓住石頭眼,把頭浮出水麵,換得幾口氣,一點點朝巨石上方爬去。漸漸身子脫離開水麵,渾身力道又恢複過來,心中雖是疑惑,也無暇顧及。
紫霞離開水中,覺這洞中溫度不僅全無寒意,反而溫暖宜人。她趕忙把張玉書拉上巨石,放他躺平身子,伸手去他腕上一搭,隻覺他氣血逆行,脈象混亂,全無一點脈理可循。再伸手去他額頭一摸,張玉書額頭滾燙炙手。紫霞俯下身去,捧了他的頭,著急喊得幾聲“玉書”,張玉書全無反應。紫霞又伸手去他鼻間一探,但覺他呼吸粗重,氣息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