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十步殺一人(1 / 3)

北方的七月天氣很涼爽,太陽光也沒有那麼猛烈刺人了。

張玉書接到家裏母親打來的電話說妹妹出事了,讓馬上回家,張玉書立即向學校請了假,買了火車票火速往家裏趕回去。

在火車上一直心神不寧,妹妹跟媽媽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最珍惜和愛護的人了,十三歲的時候爸爸就患病死了,從此家中沒有了支柱,可是媽媽硬是沒讓兄妹倆綴學,那時候妹妹秀兒也才九歲,媽媽是靠掃大街拾垃圾把兄妹給拉扯大了,張玉書也很爭氣,高考以本市最高分的第一名身份考上了北方大學,為了讓他把書念下去,家裏東拚西湊的,妹妹終於綴學了,張玉書本想自己不讀了,打工養家,可是妹妹一番話讓他絕了念頭,妹妹說:“哥哥,你看我念書也隻是一般成績,就算你打工供我讀書,以後我也不可能有什麼成就,我也不能給媽媽和你帶來好的生活,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是那麼聰明,書又念得那麼好,你想,要是你讀完大學找了好工作,你就可以讓我跟媽媽過上好的生活了,不是嗎?”

張玉書知道這是妹妹想讓自己一個人讀書說的理由,但是又說得讓他沒有理由反對,於是就死心的上了大學,妹妹到了市裏一間鞋廠去上班了,每個月都彙錢給他,雖然隻是少少的幾百元,但是張玉書覺得這錢比什麼都珍貴,那是妹妹和媽媽的盡了一切力量掙來的血汗錢,在學校裏,他盡可能的少花錢,又找了幾個家教做,邊打工邊念書,身邊的同學都認為他是一個怪人,從不跟他們一起遊玩,不戀愛,除了念書就是掙錢。

前幾天張玉書剛用省下的錢給妹妹買了一個新款式的mp4,花了一千多塊,下載了好多首流行歌曲,心想妹妹一定喜歡,想到媽媽腿上的風濕病,又買了些大藥房的治風濕病的藥,還沒等他寄回去,媽媽的電話就來了。

張玉書很心急,不知道妹妹出什麼事了,火車一到站就直坐了公交車直往家趕。

小胡同還是那個小胡同,家也還是那個小家,張玉書推開門,媽媽正坐在小小的廳中,看著他說:“玉書回來了?”

張玉書點點頭,問:“媽,我回來了,秀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玉書的媽媽才四十多歲,可現在看上去,兩鬢白發似雪,有如六十歲一般,張玉書沒來由的心裏一酸,眼角模糊起來。

張玉書的媽媽指著地下說:“玉書,你跪下,媽有話說。”

張玉書毫不猶豫的撲通一下跪在她麵前,她走進房裏抱了一個小箱子出來,打開箱子,拿出一塊黑色的玉佩一樣的東西給他說:“這是你爸爸祖傳下來的,現在我把他交給,掛在脖子上吧。”

張玉書接過來一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像一顆黑色的圍棋子,上麵有兩個古篆字,認得是“回龍”兩個字,石佩穿了一個孔,用一條細絲線穿著,於是便掛在了脖子上。

他媽媽又說:“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張玉書奇怪的說:“媽,爸以前不是教書的嗎,你不知道了?”

“我知道,所以才提醒你,你爸爸雖然死得早,可他也是一個行得正坐得端的有德之人,他是一個好人,可惜,好人都不長命,玉書,你現在當著媽和你爸爸的靈前發誓,以後都要做一個有德之人,好好念書,好好工作,不去胡作非為。”

張玉書說:“媽,你放心,兒子一直都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不會給你們丟臉,我今年就畢業了,我會好好工作的,一找到工作,我就把你跟妹妹接過去,以後我們一起過日子!”

他媽媽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過了好半天,才又從箱子裏麵拿出兩匝百元鈔票,說:“這是兩萬塊,你拿著吧!”

張玉書不接,說:“媽,我有錢,再說,我在學校有獎學金,我又在做家教,不缺錢,這些錢你自己留著吧,你看,我給秀秀買了一個聽音樂的mp4,她上班悶可以聽聽音樂看看電影,媽,你腳上有風濕,我給你帶了些貼的藥回來,效用很好的,隻是,媽,家裏哪來這麼多錢啊?”

他媽媽說:“叫你拿著你就拿著,你這孩子,花那些錢幹什麼?這房子我已經找人賣了,合約也簽了,你把妹妹跟媽都帶走吧!”

張玉書張口結舌:“房子~~~~~~~賣了?”

“賣了,你妹妹秀兒,她,她死了!”說完母親把頭轉向一邊不看他。

“什麼?秀兒死了?我不信我不信!”張玉書霍地站起來大叫著,心中如同雷擊一般,一顆心隻是沉下去!他知道,媽媽是一個從不說謊也更不會拿自己女兒來說這事的人。

母親不理會他,指著一邊的父親的靈位說:“你妹妹的骨灰在你爸爸的靈前!”

張玉書見父親靈前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子,端起來打開,裏麵是一個黑色的瓷壇,揭開蓋子,裏麵是白色的骨灰,難道這就是自己那個活潑漂亮,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妹妹?過了半晌,才鐵青著臉問:“媽,秀兒,是怎麼死的?”

媽媽淡淡的說:“在工廠裏從五樓失足摔下來的,那兩萬塊錢是廠裏補的,玉書,明兒個你就帶著妹妹爸爸,我們一起走吧,我累了,睡一會兒!”說完進了房間裏麵。

張玉書抱著骨灰盒就這樣站著,整整呆了一下午,天黑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放下骨灰盒,打開燈,走進媽媽的房間,說道:“媽,媽,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黑暗中聞到了一股味道,趕緊打開燈,當燈光亮起的時候,張玉書呆了:媽媽仰麵躺在床上,手腕上有一條紅紅的大口子,菜刀就在床前,床上流了滿床的血,血有些凝固了,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張玉書腦子中幾乎沒什麼想法了,純粹是本能的動作去扶起母親,隻是母親的身體早已經冰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