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是你嗎?”帶著哭腔顫抖的聲音傳了出來,謝小天剛剛灰下的心重燃希望。
“是我,是我!”謝小天抓緊了這個電話,不知道有多激動。
這種激動,已經超過了洞房花燭夜,十分鍾之內連續經曆了兩件超越人生喜事的刺激,謝小天的心跳從慢到快又從快到慢好幾次,都快得心髒病了。
無比激動,謝小天幾乎是吼出來的三個字,“對不起!”
很多時候,謝小天都在欺騙自己,隻有自我欺騙才會讓他心安,心安的同時又失去很多。
倭國的事件,謝小天扮演著被害人的角色,但做法手段太過激動,釀下彌天大禍,這才有了和楊悅之間的隔閡。
回想一下,那件事誰都沒有做錯,謝小天不過是在保護自己的生命罷了,順帶懲治下那個自大齷齪的民族,為華夏幾十年前的血仇討點利息而已。
同樣的,楊悅也沒有錯,楊悅出麵代表的是龍組,是整個華夏!她應該去阻止。
兩人都沒有做錯,但謝小天還是要為自己的衝動做出道歉,他真的對不起楊悅,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
一個男人不管你有多大成就,你都要去相信自己的女人。當時謝小天僅看表麵勿怪了楊悅,這才有了之後的冷戰。
本來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又是龍組同事,偶爾鬧出點少兒不宜的畫麵,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隻因為一句話就鬧的形同陌路這樣太可惜了。
謝小天不顧來往行人怪異的眼神,在他們看來自己剛剛的行為有點神經吧,不過這都不重要,他更在意的是答案。
緊緊握著電話,謝小天想要再聽到楊悅的聲音,聽到楊悅給出的答案。
原諒與否,楊悅隻需要說一句話。
這個等待,比等電話接通還要折磨人,這是判定謝小天生死的答案,這是判定這段感情是否完結的答案。
雖然說早在五台山上,謝小天就已經說出決絕的話,但那時的謝小天心境太過稚嫩,謝小天很自私的把那段給抹去,那不算數!
“不,是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支持你……”隔著電話,謝小天聽到了這個聲音,他敢肯定,楊悅是哭著說出這句話的。
每個女人都喜歡碎碎念,心情好的時候喜歡,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喜歡,楊悅這個彪悍的女人在哭泣的時候終於敞開心扉,小女人似的向謝小天傾訴著心中的苦悶與悲痛。
謝小天沒有去聽,因為第一句話就已經聽得他心碎了,一滴水滴落在腳邊,朦朧中謝小天看到了水滴濺開,有些美。
謝小天哭了!
被人虐殺的時候,謝小天沒有流下眼淚;生離死別的時候,謝小天沒有流下眼淚;在文月決絕的語氣與無情的表情前麵,謝小天更是沒有流淚。
但這一刻,謝小天哭了,因為楊悅的一句話他哭了。
這不是悲傷的淚水,這不是恐懼的淚水,這是喜悅的淚水,這是激動的淚水!
“小天,你在聽我說嗎?”
聽著話筒裏傳出的顫抖的聲音,謝小天胡亂抹了一把,重重的點頭,“恩,我一直都在聽。”
“小天,你哭了?”電話裏,楊悅笑了,有些玩味的撲哧一笑。“原來你也會哭,小天真的長大了!”
哭並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事情,但謝小天的淚水並不是弱者懦弱而流下的,謝小天一直都不是弱者。
他的淚水,是因為感動,因為喜悅,因為楊悅流下的,這還真是值得欣慰。
如楊悅說的那樣,謝小天真的長大了,如果不是,他根本不會哭!
“我沒有!”謝小天死鴨子嘴硬,隔著電話他能感覺到楊悅在哭,楊悅肯定也能感覺到他的淚水。
……
燕京,楊悅的公寓。
楊悅拿著電話站在窗邊,一顆顆淚珠劃過帶著微笑的臉頰,嘴角勾起的笑容最迷人。
昨夜楊悅接到了一份傳真,傳真上有一串號碼,曾經是龍組銀牌的楊悅一眼就看得出,這是龍組內部成員的電話。
而在號碼的下麵,有一個名字,無數個夜晚楊悅夢囈喊出的名字,謝小天。
楊悅知道這是有人刻意安排,整整一夜她都沒有合眼,她在想自己要不要打過去。
在楊悅籌謀不定不知要不要打過去的時候,謝小天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她像是個小女人一樣對著電話狠狠哭了一通,訴說著三個月不見心中的思念與寂寞。
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楊悅知道自己的等待沒有白費;在聽到謝小天落淚的時候,楊悅知道這個男人已經長大了。
楊悅隻等了三個多月,一百天而已,能等到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了。
比起那些等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楊悅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小天不哭,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楊悅輕輕笑著。
望夫石一樣的楊悅,幸福的微笑,看起來最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