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帶上她,她必須來。”文月態度意外的堅決。
謝小天歎了口氣,不再多勸。
文龍遇害餘波未散。雖然出殯的日子裏天涯政界商圈都來了頭麵人物,但事情沒有前因後果,還是引起了很多不必要的揣測。
像是文龍包二奶三奶爭風吃醋,結果被四奶暗殺;又或者是文龍涉黑,偷了黑幫老大小金庫,才被暗算。
種種傳聞,在真相未曾浮起之前,就開始激流奔湧了。
傳到文小雯耳朵了,當然讓她更加傷心。她是個有主見的女孩,當然不肯相信。可是傳言有眉有眼,聽得多了,自然也有幾分困惑。
為這種事情,暗地裏也掉過眼淚。文月看著心疼,心中急得不行。
今天聽到凶手已經落在謝小天手裏,文月不肯放棄機會,說什麼也要帶文小雯來見殺父仇人。
黑色的奔馳,行駛在天涯夜色中,宛如幽靈。
江南社區是天涯市著名的爛尾樓,開發商原本計劃建成28層的塔樓,可是建了不到一半,資金鏈斷裂,整座社區停工了。
工地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再次啟動,越來越荒涼。於是這座沒有希望完工的爛尾樓,就成了天涯市著名的犯罪樓。
社會閑散人員在這裏打架,鬥勇鬥狠。流浪兒童在這裏住宿,遮風擋雨。犯罪分子窩贓銷贓。還有一些癮君子,也喜歡在這裏找間破房,來上一管。
市局幾次整頓,也是秋風掃落葉,風過了,落葉依舊還會掉在地上。
總之這是天涯市區三不管地帶,不管是什麼樣的黑暗和罪惡,在這裏都不算稀奇。
司機沒開車燈,車裏黑乎乎的。
文月坐在副駕駛位上。文小雯緊緊靠在謝小天身上,身子微微發抖,似乎是想要從謝小天身上汲取一絲緊存的溫暖。
夜色蒼茫,車燈明明暗暗,在有如鬼蜮的大街上穿梭。
直到司機停下車子,謝小天才回過神來,拍拍文小雯肩膀,憐惜道:“要不你就別下來了,我和你姑姑上去就行了。”
到了地頭,文小雯似乎也不那麼害怕了,緩慢而堅決道,“不,我想見見這個人,問他一句話。”
謝小天看了文月一眼,歎口氣,沒有再勸。
“是謝哥麼?這邊。”黑暗中一個身影招招手,扔掉手中煙頭,一腳踩滅。
“是大劉麼?”謝小天想了想,認出對方身份,是張嘯天身邊跟班。
“是我,走吧,張哥在樓上等著呢。”對方不多說話,轉身帶路。
一行人走進了漆黑的樓道,接過大劉手中電筒,一路沉默。
到了11樓,向左一拐,進了房間。房間裏人不多,隻有三個。
張嘯天就是這麼自信,不管到哪裏都是獨來獨往,沒有大批跟班,也正是因此才被圍捕,蹲了數年苦窯。
屋裏點的是蠟燭,兩個人坐在地上抽煙,一個人站在一旁。
“張哥,人帶過來了。”大劉恭敬道。
坐在地上的男子隨意一擺手,“行,你回去吧。”
大劉一遲疑,轉身下樓,“我在下麵等你吧,車裏打個盹就行。”
文月打量著屋子裏的每一個人,坐在地上的兩個男人,都在吸煙。站在一旁的男人,一言不發。
“小天,過來了?”坐在地上的男人站了起來,隨手拍拍褲子。
他身材高大魁梧,聲音洪亮,臉上雖然幹瘦,但是骨骼奇大。舉止神情都有一種威嚴,如果不是在這裏見麵,文月很可能會以為對方是哪個單位的領導。
還坐在地上的人,似乎還有些萎靡,頭低低垂著,看不清相貌,嘴上煙頭一明一滅。
“張哥,就是這個人?”謝小天一指地上癱坐著的男人。
“小天哥,就是這個人。他化做灰我也認識他!”
沒等張嘯天說話,站立一旁的男人開口道,“小五就是被他一刀砍死的!”
“咦,小七,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