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過來一趟!”顧瑜的頂頭上司是這家雜誌社裏資深的責任編輯,雖然是五十多歲的老大叔,但是罵人的功夫卻是日益深厚。
“來了來了。”顧瑜暗道不好,卻還是急急忙忙地跑過去。
“你寫的是什麼東西?讓你幫忙排版一下也能出錯?你的工作效率那麼低你是怎麼進來的@s*……”果然,顧瑜就知道,這個老男人,嘴上功夫比那些三姑六婆還厲害,這下又要被罵的狗血淋頭了。
辦公室外麵的同事都伸頭豎耳偷聽,辦公室門口還有在偷看熱鬧的。
“顧瑜也是倒黴了,從進雜誌社到現在一直被罵。”
“章扒皮那個老色鬼,肖想不到就欺負人唄。”
“也怪顧瑜每次都能在員工聚餐上喝醉,然後準確無誤的吐在章扒皮頭上。”
“還有啊,顧瑜可是敢和章扒皮對著幹的人,上次章扒皮那個方案不通過,不也是有顧瑜一份功勞嗎。”
“說到底,還不是顧瑜腦子一根筋。”
“我還以為是顧瑜膽量大呢!”
“嘻嘻——”然後傳來大家壓抑的笑聲。
顧瑜心底還是有些尷尬,外麵的笑聲她還是聽得見的,回回被罵,她的臉皮再厚也受不住。
出了辦公室,顧瑜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然後避開那些問東問西、湊熱鬧的同事,去了茶水間。
“顧瑜,喝杯咖啡吧。”茶水間裏隻有張夢一人。
“謝謝。”顧瑜伸手接過咖啡。
“你說你一個海歸高材生,幹什麼來這裏受氣。”張夢其實是無心的,隻是純粹的為顧瑜打抱不平。
顧瑜的手指有一瞬間僵住了,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輕輕地垂下眼睫毛,吹了吹手裏的咖啡。這麼久了,還是有人問這個問題,她還是一樣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當初她和薑平那麼相愛,她為了薑平學的是管理學,隻是為了做他的秘書,能夠在他身邊幫他,還簽了競爭協議,三年內不能到其他公司應聘同一職位。加上童月在背後搞鬼,她能找到在雜誌社這份工作還是托了舅舅的關係的……
“喜歡文學唄,有生之年,能隨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才不枉為人啊!我可是有大夢想的有為青年!”顧瑜半開玩笑地說,惹得張夢“切”了一聲。
“走了,我的大夢想家!”張夢端了自己的咖啡出了茶水間。
顧瑜卻再也沒了喝咖啡的心思,隻是拿著勺子一直攪著,心卻好像遊到別的地方去了。
——
“顧瑜,我隻是……”薑平赤身裸體和童月躺在一張床上。
顧瑜隻覺得天好像塌了,她不過出了趟差,想偷偷回來給薑平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薑平給她的見麵禮更加驚人。
——
終於挨到下班,顧瑜累得整個人都靠在椅子上。
“顧瑜,一起吃飯吧!”和顧瑜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同事張夢繞過桌子走了過來。
顧瑜有氣無力地轉過頭,說:“不了,今天有約。”
“唉,那好吧,我先走了。”張夢也沒強求,走回辦公桌拎了包就走了。
顧瑜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了會,直到整個雜誌社幾乎沒什麼人了,顧瑜才收拾東西出了雜誌社,她哪裏有約,不過是搪塞張夢的借口罷了。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出了雜誌社天就已經黑了。
顧瑜一個人走著,風把顧瑜的圍巾吹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寥。顧瑜將圍巾攏了攏,往地鐵站方向走。沿途的店鋪都亮起了燈,那些窗戶透著暖意,卻和她沒什麼關係。街上雖冷,但是還是有情侶在街上散步。
有個女孩指著麥當勞說要吃冰淇淋,男孩擁著她,眉眼溫柔地勸著:“這個就別吃了,你這兩天特殊情況,又是冬天,吃點別的好不好?”
“我就要吃這個!”女孩噘著嘴,一臉不情願,繼續無理取鬧。
“乖啦,你要是生病了,我會心疼的,我們吃這個好不好?”男孩卻始終沒有不耐煩,就是那樣寵溺地勸她。
顧瑜看著看著,輕輕地笑了,眼淚卻突然就掉了下來。曾幾何時,薑平也是這樣對她好,寵她愛她,如今……
風有些大了,顧瑜擦掉臉上的淚痕,冷風刮得臉頰生疼。
突然,一陣手機鈴響。顧瑜趕緊接了電話。
“顧小姐,顧夫人的醫藥費該交了。”
“好的,我知道了。”
“顧小姐,顧夫人的病情時好時壞,現在就你一個人照顧她,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