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人言可畏(1 / 2)

晉城的集市總是充滿喧囂與繁華的,街上往來人摩肩接踵,街邊叫賣聲不絕於耳,人們如同往常一樣各自忙碌著各自的。隻是今日也有些不同,茶館飯館都顯得有些熱鬧。

“你們聽說了嗎,城東柳文伯俯家的二小姐昨夜被抓住偷人。”,某家不入流的茶館裏,一個皮膚黑黑,臉上長了一大片豬肝色胎記的粗衣男子正繪聲繪色的說著有關“柳文伯俯家二小姐被抓偷人”的事情。

“怎麼會?那可是文伯俯的小姐,再說高門大戶人家門房森嚴,即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機會呀!”同桌另一個身著儒生打扮的人搖了搖手中有些破損的折扇自認說得有理的點了點頭。

“怎麼不會,”黑皮膚的粗衣男子接著說道,“我有個親戚在柳文伯俯做事,昨天晚上這件事情驚動了柳文伯俯的好些人,你們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那既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柳文伯俯今日看著也沒什麼動靜呀!”另一人說道。

“這些大戶人家裏出了事情肯定都是能遮掩就遮掩,況且還是這麼不堪的醜事。”一人回答道。

而自此柳文伯俯二小姐被抓住偷人的消息從這個小小的茶館裏開始不脛而走,很快整個晉城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乞丐都在議論此事,甚至一些有閨女的人家直接拿“柳文伯俯二小姐偷人被抓”來教育自己的女兒。

至於這則不堪的消息的當事人此刻正躺在柳文伯俯白蓮院的屋中正悠閑的吃著大廚房裏送來的人參雞湯。

“二小姐,不好了!”柳惠蓮身邊的大丫鬟碧夕焦急的跑了進來。

柳惠蓮優雅的喝完最後一口人參雞湯,臉上隱約可見一點兒迷人的紅暈,嘴角微微一翹,帶著滿足之意,因此對於碧夕的失禮也沒有計較,隻是懶散的問道,“怎麼了?”

“二小姐不好了,外麵,”碧夕粗喘了幾口氣,麵色帶著潮紅道,“外麵······現在外麵都在傳二小姐水性楊花,勾引男子,夜晚與情郎私會被抓個正著,還不知廉恥苟活於世。”碧夕一口氣說完,漸漸的也平息了粗喘的氣息,微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查看著柳惠蓮的臉色。

柳惠蓮聽著碧夕的稟報,臉色先是一陣白,然後是一陣紅,又是一陣黑,一雙原本充滿柔情和軟弱的眼睛此刻如同毒蛇一般望著碧夕,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碧夕給吞了下去。

碧夕恭恭敬敬的站著,察覺到柳惠蓮的怒氣,也不敢偷看柳惠蓮,隻得努力的低著頭,心中卻不停的打著鼓。

“滾!”柳惠蓮一揮麵前的盛了人參雞湯的白色瓷碗,瓷碗砸在地上應聲碎裂,濺了一地碎屑,有的甚至濺到了碧夕的手背上,雖然細小卻也割傷了碧夕的手背。碧夕微微顫抖,急忙俯身退下,然後和本在屋中的碧霞一起關了門。

“啊,柳子言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房門關閉,碧夕碧霞也沒有離開,而是規矩的站在柳惠蓮的門前,二人沒有交流,就那樣靜靜的站著,聽著屋中柳惠蓮撕裂般的吼叫聲和砸碎東西的砰砰聲。

青竹院,此刻柳子言正悠閑的躺在藤架下,旁邊青蝶細心的擺放著洗淨的紫葡萄,焚著清香。柳子言手中的書一頁頁翻過,四周靜得出奇。

“小姐,事情辦妥了!”青竹腳步很輕,以至於走近了柳子言才發現青竹。

“嗯,”柳子言依舊翻看著手中的書,出聲問道,“她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青竹知道柳子言問的是周彤彤以及青竹院裏那些背離主子的人,微低著頭恭敬的答道:“自從那日過後也沒什麼動靜,隻是奴婢發現周彤彤最近與九少爺身邊的菊芯走得比較近。”

“喔!”柳子言放下手中的書,抬眼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雙眼微眯,仿佛一把藏鋒的利刃劃出冷冽的光芒,“繼續盯著。”

“小姐要不要通知菊翠一聲,讓她也好好注意一下菊芯?”青竹依舊低著頭,平緩的語氣沒有起伏,態度依舊恭敬。

“嗯!”柳子言應道,看了一眼青竹,菊芯和菊翠都是當年母親為少嵐精心挑選的一等丫鬟,也算得上是心腹的丫鬟了。前世柳少嵐就是被汙蔑汙了菊翠的清白而被父親給活活打死,而菊芯則是到了柳惠蓮身邊伺候,現在想來菊芯早有叛主之心,做了李姨娘的眼線。

夜晚將近,柳子言陪著柳老夫人用完晚膳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剛進院子便聽到一個消息,今日晚間柳然一回府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並且罰柳惠蓮閉門思過抄寫“女戒”、“女則”十遍。

柳子言聽了隻是一笑,柳然對於柳惠蓮的寵愛不似柳珠的縱容,更多的是一種寄予厚望的疼愛,無論是琴棋書畫、儀態容貌,柳然對於柳惠蓮都是下足了功夫去培養,而原本對於柳惠蓮寄予厚望的柳然自然是不會相信柳惠蓮私通外男這種無稽之談,所以即便昨晚“證確鑿”也隻是輕輕的放下。但今日自己讓青水的二哥出門散播關於“柳文伯俯二小姐偷人”的消息,此消息一出柳惠蓮的名聲算是毀了,在這晉城的達官顯貴裏誰也不會娶一個名聲有損的女人,柳然今日回來自是大發雷霆,不過沒想到隻是抄寫女戒女則十遍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