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中觀察(1 / 1)

遠遠看見一架小巧的馬車駛向將軍府的偏門,崔子稷唇角一勾。鎮國大將軍所在的西北邊地近日捷報頻傳,連帶得一群蠻子都囂張得不知天高地厚起來。今日之事,算是小懲大誡,他們最好就此收斂。若不然……嗬,京城裏有的是法子讓人活不下去。

由其是一個自幼長在南蠻之地、不通禮數,妄想搭上崔家的女人。

“他們過來了,哎喲!”一個麵容姣好的小廝剛剛驚叫出聲兒,腦門子上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鬼叫什麼,我們還沒瞎呢。”說話的正是賞了那俊俏小廝一記暴栗的公子哥,季家老五,季文遠。同樣是武將出身,季文遠大概算是這群人中唯一一個,對那遠道而來的劉家小姐有點善意的人了。

“阿煜,還不給文遠兄道歉!回去後,自己領二十板子”崔子稷忽然沉聲喝道。雖說是好朋友,但與自己貼身的小廝也不能太熟撚了。更何況,季家主這段日子還屢屢向三皇子一黨示好,父親都不得不暫避其鋒芒。

至於那季老五最近常在自己耳邊解釋的什麼“為國事計深遠”的鬼話……他爹騙騙新選上來的舉子和他這傻子罷了。想著想著,崔子稷薄唇輕抿,心中起了一絲警惕:季文遠,我希望你是真的不通政事。否則,這樣煞費苦心地瞞哄崔家長子多年,最好想清楚事情敗露的後果。

“是。”那廂崔煜白著一張小臉,聲音苦得能浸出汁來。

季文遠忙道:“哎,不必,不必。”表麵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卻也清楚好友是要拿捏拿捏這小廝,心中便不大舒坦。暗道這起文人就是花花腸子多,好像誰行事能繞上百八十個彎子,誰就比旁人能幹一般。

事不關己時,他能在一旁邊看邊樂;真正是現在被好友算計到頭上來了,才覺著這個中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所以說,當朝的文官,他隻服崔相國!關鍵時刻能深明大義,不愧為百官之首。

“這便是京中風頭最盛的一群小公子麼?”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窈君嗤笑一聲,“驚蟄,你看他們如何?”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仿佛憑空出現,微微拱手後,便沉聲答道:“大崔奸猾,小崔刁鑽;季氏可用,徐氏非敵。”

車外的劉思一驚,這隱衛好俊功夫!剛才要不是她主動顯露身形,自已完全沒有察覺到車上還有第四個人。心中又是一陣掂量:貼身的丫鬟、隱衛都如此不凡,大小姐實在是深不可測。那些小少爺、小公子的,今兒這跟頭是栽定了。

窈君心中滿意。她這一趟來京城,可不是單單為了和那崔氏子相看,要辦的事多著呢。有些蘭芷一個人不好應付,所以特地挑了四大隱衛中最有成算的驚蟄來幫襯。這一路上提點下來,大約也能獨當一麵了……隻是比起蘭芷,到底失於粗疏些。

窈君笑道:“蘭芷,你說。”

蘭芷笑道:“回小姐的話,奴婢以為,徐氏非敵非友,倒是那崔家小廝可用。”

窈君一挑眉,示意自家大丫鬟繼續:“說下去。驚蟄,你也聽著。”

蘭芷頓了頓,等驚蟄答了“是”,又行禮起身在一旁站好,才接著笑道:“徐朗雖然沒跟著胡鬧,卻也未曾迎接,與其說是在觀望,不如說是想坐收那漁人之利;而崔煜雖然有幾分小聰明,卻眼空心大,可以利用。”

這回,窈君終於露出滿意之色,笑道:“不錯,小姐我沒白養你。那你瞧著這季家的如何?”

蘭芷微紅了臉,卻依舊一本正經地答道:“文遠兄英俊瀟灑更勝從前。”

窈君笑罵一聲:“小蹄子。行了,還不扶你家小姐下車?我倒要會他們一會。”

看著一抹嫋娜纖細的身影被丫鬟攙下馬車,一舉一動都自然顯露出刻進骨子裏的禮樂文雅,貴族氣度,甚至連鞋麵都不曾露出。

崔子稷玩味一笑,這劉大小姐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