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正如顧明擔心的那樣,馬坤這個老狐狸打心眼裏就每把顧明當作自己人,一直利用各種可能的機會去試探他。蝴蝶的審訊就恰好給了他靈感,讓田向榮利用這次機會觀察顧明,若顧明真是自己人也不介意手上沾血身上背著人命,要是蝴蝶出現一些其他情況,那麼顧明就會完全暴露在田向榮的眼前。
收到了上麵的指示顧明也沒多餘的選擇,他已經猜出了馬坤的用意,現在隻能是自己小心一些,若不入戲,那麼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
顧明已經入戲、就位。馬坤已經和特務科打過了招呼,一些的進展都暢通無阻,田向榮也好,胡子也罷都是在竭力的配合著他的工作,說是和田向榮合作倒不如說現在主審就是顧明。
田向榮深知馬坤的心意,嚴小梅早在顧明來以前就被折磨的死去活來,該查的查,該審的審,該用刑的絲毫沒有含糊。
“陳副主任,怎麼樣,資料都在這裏了。”田向榮問。
顧明專心致誌的看著手裏的卷宗回答說:“嗯,差不多了,大致的都了解了。”
“我們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找出蝴蝶背後的人——蜂王!”田向榮說。
“那這個蜂王有什麼消息麼?”
“暫時沒有,別看嚴小梅是個女人,但是嘴巴還是挺硬的。”
“怎麼確定她就是共 黨?顧明放下了手裏的資料問到。
“我們在她住的地方裏搜出了一些共 黨的書籍,還有一些共 黨的聯係電文,當然聯係人都是蜂王,他們之間都是單線聯係。”田向榮解釋道:“不隻是在這個泄密事件,包括以前我們特務科一些關於抓捕共 黨的消息也從她這裏流出。當時我還鬱悶了,現在想想都對上了。”
“蝴蝶現在人呢?”顧明又問。
“在警察廳監獄裏,有特務科的人專門看守。”田向榮回答。
“蝴蝶被捕,蜂王一定會有行動。”顧明說
“嗬嗬,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特務科也不是吃素的。”田向榮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怎麼樣,要不要去牢房會一會這個蝴蝶?”
“也好,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顧明點頭說到。
冬日的上海即使沒有淩烈的寒風也是讓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嚴小梅望著牢房外孤單飄落的枯葉,嘴角泛起一陣倔強的苦笑。那是種充滿痛苦、無奈和滿懷憤恨和遺憾的仇笑。現在的她已經身心俱疲,就像那鐵窗外的落葉一般,在掙脫束縛間徘徊的同時,也被間接的宣告了死亡。
在第一次審訊中已經被特務科的人上過了一遍刑,現在嚴小梅身上累累傷痕,肋骨骨裂處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她苦不堪言。她蜷縮在牢房角落的稻草堆,不敢動也動不得,偶爾傳來幾句低沉的呻吟的聲音。人活到了現在這副樣子也暗示著她早已放棄活下去希望,但是這個沒有了繼續生存下去欲望的人,現在卻被深深的痛苦所煎熬,而這種煎熬,往往令她痛徹心肺。她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若要說最後支撐她的是什麼,那麼隻剩下一腔熱血和他人無法理解的,關於自由的信仰。
警察廳的牢房裏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嚴小梅本能的縮了一下。她不知道來這是誰,不知道下麵又該上什麼刑具,不知道自己下一刻還能否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