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陳初九和五個女人此時的表情和他幾乎相差無幾,他們雖知道陳小妖上次安全的從這裏出來了,也隻是以為那是那個女人的本事,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人家陳小妖根本就是和所長級的大人物認識,那還是稱兄道弟的鐵兄弟,能一個樣嗎。
就這樣陳小妖他們不花一分錢的讓五個女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這局子,在臨走前陳小妖那狗犢子還一副小人得誌,狗模狗樣的問胖子警察還要交錢贖人嗎?沒差些把胖子警察氣死,大罵這狗犢子小人王八蛋。
等陳小妖他們走後,胖子警察看著似乎鬆了口大氣坐在他位子上抽著他放桌上煙的姐夫,小心問道:“姐夫,那人什麼來頭?讓你這麼巴結他?我看他也就一般小市民,就算是孫猴子頂多也就能翻兩個跟頭,用得著這般討好呀。”
所長畢劍一身正氣,一臉嚴肅,說道:“你懂個屁,就你這身肥肉能把這事給看明白了,那我就甭幹了,回家幹你姐就行了。”
胖子警察追問道:“那他什麼來頭?”
畢劍眯眼背靠椅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慢慢說道:“上次這小子因得罪了個大人物被擰了進來,起初老子也以為是個軟柿子,還叫小王去捏把捏把,可你知道後來是誰打電話來替這小子求情的嗎?”
胖子警察所有興趣一下子被提到了最高點,問道:‘誰呀?’。
畢劍扔掉煙頭,又點著一根,繼續說道:“誰?說出來嚇死你,老子剛接到電話時沒差些罵爹罵娘,那群王八蛋,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自己惹不起的就一手扔給老子,老子這座小廟供得起那尊大菩薩?別說是他把江局長的兒子打了,就是真把他兒子殺了,我也得放人。”
胖子警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他也聽說了,燕京的江遠江局長的兒子被人打了,隻是不知道就是被剛才那窩窩囊囊,看不出一點來頭的陳小妖打的。
畢劍放低聲音道:“兩個電話,一個來自淞滬警備區,一個來自淞滬武警總隊,一個屬於金京軍區,一個屬於武警總部,可兩個都是軍級部隊啊,不管打電話的人是什麼級別,你說我敢不放人嗎?”
胖子警察那張本就胖得很可愛的臉此時顯得更可愛了,可愛得顯出恐懼和害怕。
不管是陳小妖還是那個自稱在淞滬混得風生水起的親戚狗雜種或者是那五個賣肉多年的女人,他們都不懂什麼淞滬武警總隊,也沒聽過淞滬警備區,陳小妖也想象不出像他這樣一個大山溝裏的屁大角色卻讓隸屬於兩個係統的軍級部隊成員同時伸出橄欖枝,其中牽扯到的環節和能量,可他們不笨,肯定是那個陳小妖每晚都會拿著照片對著傻笑,那個笑得很燦爛的女人的本事。對此陳小妖總是保持著他特有的緘默,隻是在心底默默的告訴自己,你又欠了她一個很大的人情,爭氣點,將來對人家好一點。
這也是陳小妖覺得自己對那個女人唯一能做的,或許人家未必會接受,但身為男人的他不得不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即使陳小妖心理很清楚,清楚得比鏡子裏看見的自己還要明白,女人不會騎上他這匹不知什麼馬的‘王子’,但他仍堅持著,抱著那顆不小不大的野心像一條被人唾棄的癩皮狗瘋狂的叫著跑著,不知疲憊。
陳小妖知道推車賣包子是有毀市容這樣高深莫測的道理,那還是蔡老爺子告訴他的。雖然他依舊想不明白推車賣包子跟市容有個啥關係,可他終究沒能再繼續去賣包子。蔡老爺子也說過賣包子翻不了身,想爬得比別人高,站得比別人穩,讓你那媳婦高看你一眼,那得狠,至於那個狠字代表著什麼意義,不是陳小妖這種層次的人所能明白和想象的。
陳小妖坐在蔡老爺子院子裏的池子旁,看著躺在太師椅上眯著眼似睡著了的蔡老爺子,兩人中間還有一張棋桌,桌上有盤棋,顯然已經結束了最後的廝殺,陳小妖所執的紅棋隻剩下一個沒了兵的‘帥’。按老人所說,人生就是一盤棋,陳小妖現在所能代表的隻是那顆可有可無的兵,但一旦這個兵過了河,那就是猛龍過江。
陷入沉思。
蔡老爺子微微轉頭眯眼看著陳小妖,說道:“小妖,你知道為什麼我老頭子會另眼相看於你嗎?”
這個問題陳小妖也曾想過但沒能想通,也就沒再想。現在老人突然問起,陳小妖發了懵,不知應該如何回答,隻有在沉默片刻後默然的搖頭。
老人笑了笑,卻沒說出那個答案,反而若無此問的轉移開話題,說道:“你前麵搗鼓的那些事,我老頭子也知道一些,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後不敢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