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棵鐵木槐向著二人襲來,飛舞的樹枝堅逾似鐵,閃爍著犀利的寒芒。
八蛋的化形獸——植物係的鐵木槐!
化形獸並非一定是靈獸,所有化形境凝聚而出的形象,統稱為化形獸。
它可能是一株草,一座山,一頭蠻獸,甚至可能是一個人!
由黎是第一次見到化形獸。對於修士化形境凝聚而出的化形獸,他一直充滿好奇,也一直期待著自己的化形獸。
一根鐵木槐的分枝向著由黎刺來,枝尖綠光晶瑩。由黎運轉雷靈力於手掌,整個手掌雷光湛湛,一掌切向分枝。
嗤——!
一股巨力傳來,由黎向後退了數十丈才止住身形。
整條手臂已然麻木,不自禁地顫抖!
境界的差距,宛若鴻溝!
而這隻是八蛋的化形獸的一個分枝而已!
眼見由黎一招敗退,白羽承受了鐵木槐的全部攻擊。
枝葉神出鬼沒般地翻騰,幾次差點重傷白羽。
一朵幽蓮悄然浮現,蓮瓣詭異地旋轉,消解了鐵木槐大半的攻擊。
那是白羽的化形獸!
或許無濟於事,但仍得拚命一搏!
八蛋手一招,又有下屬圍向了白羽。一個個靈力運轉,準備隨時發動致命一擊。
若不是忌憚白羽那無處不在的毒,他們早就一翁而上了。
現在仍躺在藥草園排毒的同門,便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八蛋生擒白羽的心,異常強烈,那是穀主的意思,那是給自己抓她三年多未果的一個交代!
至於由黎,晾他一個受了傷的入體境螻蟻能翻出什麼浪花?
力量!
強大的力量!
由黎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若他擁有,白羽就不會背腹受敵,陷入危局。
強大的力量,隻為保護所在乎的人!
對力量的渴望直衝靈魂,震蕩了那金紙碎片,轟開了無名書的某一頁!
那一頁,寫著一個“一”,封師的“一”!
難道這可以改變戰局?
境界的鴻溝擺在那裏!
一切質疑統統滾開,難道束手就可無恙?
既如此,何不奮力一搏!
仰天無聲邪笑,豪邁之氣陡升。思緒完全放開,操縱著天地間的雷元素。
以本我雷靈力為引,勾動周身千百銀蛇,意念為針,雷元作線,曲折迂回,繁奧密織,千穿萬引,終成封“一”!
這一次,輕車熟路,渾然忘我,竟比在逆魔坑底快上數倍。
“一”字一出,天地變色,黑雲滾滾,旋轉成渦!
八蛋驚恐莫名,清光覆體,欲滅“一”於搖籃。
大漢早已逃向遠方。
“晚了!”
由黎霸氣一笑,伸指點“一”,蘊含著恐怖力量的“一”,緩緩向鐵木槐及泮藥穀弟子行去。
速度雖緩,可仿佛擠壓了天地,鐵木槐及泮藥子弟竟無處可藏。
似乎萬鈞重山壓在心頭,又如深陷泥沼,無法自拔。
就在“一”與鐵木槐相距五丈的時候,異變陡生。似乎與由黎相距過遠,那個“一”不再穩定,而是翻轉著,扭曲著,繼而無聲的衝擊波以“一”為中心,爆發開來。
本已漸晚的天亮如白晝,刺目光芒襲來,盡是銀弧閃爍!
“轟——”
半晌,才傳出驚天巨響。
回音蕩漾完畢,銀弧才消失,露出了瘡痍的大地。
那裏,鐵木槐焦黑如碳,泮藥穀弟子杳然無蹤,在那銀弧之中煙消雲散。隻有白羽,從那幽蓮之中出來,但也形容狼狽。
要知道,弟子中可是有化形境的修士,卻也在那“一”的雷光中隕落。
而這“一”,隻是入體境發出!
“一”字之威,恐怖如斯!
凝神重傷,化形隕落,這“一”字,怎一個牛字了得!
威力巨大,代價同樣不小。本就重傷初愈的身體,再遭反噬,五髒火燒般地痛。
由黎苦笑,看來又得躺在沙牛上裝哈哈大師了。
肉體創傷隻是其一,精神力的枯竭更是令由黎嚐到了靈魂撕裂的疼痛!
仿佛有一頭巨人,揮舞著撼天動地的臂膀,對著靈魂生生拉扯。
乖乖,玩大了!
看著以“一”為中心,方圓十丈範圍內的滿目瘡痍,由黎暗道。
若早知道“一”這麼敵我不分,恐怕還得好好思量。
好在白羽生命無礙,雖然有些狼狽。這已是萬幸了,畢竟,“一”差點把由黎自己都給幹了!
說到底,還是控製不行。這是一次恐怖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