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蘼是盧氏商會的繼承人,十分清楚契約的意義,也知道何為交易!
商業契約的根本遵守隻在於之後的利益,大燕的指揮使很幹脆。他當然不知道改朝換代後還能不能保住屁股下有誰豐厚的位置,所以能撈一筆是一筆,他要把下半輩子收的保護費一次性拿齊。
名聲這種東西,在他不在位的時候還會起一丁點作用嗎?
畢竟沒有以後延續的利益的存在就根本無法達成合議,一錘子買賣是粗人最喜歡的。
很明顯,他毀約,毀的十分幹脆。
他手下的水手們估摸著不但會將船上所有的財富留下,大概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
後患是什麼?這些士兵很清楚。
而且合作了這麼多年,他們更清楚盧家這一趟買賣做下來能賺多少錢。
如今亂局,都都算不上富貴險中求。的確,這年頭不比以往,上頭還有幾個文官會參一本或者是打打報告,如今有兵就是草頭王。
“怎麼辦,少主?”管事一連緊張的跺著腳看著淡然的盧蘼,如今的船根本沒有滿帆,也沒有順風,這是遠遠趕不上快船的度。
“準備護船!”盧蘼當然清楚船被追上的後果,她領頭抽出了彎刀,卻也是根本不去正眼瞧一下另外一艘船上自己名義的丈夫。
然而科斯特其實也並不太想惹事,隻是可惜這次盧家去玉陽的可是整整三艘貨船。
他們在安順順路買掉許多製式的兵器,或許也是準備賣給大夏。
如果僅僅隻裝了一艘貨船,他還是有這個自信神不知鬼不覺的擺脫後麵的追兵。
然而是三艘貨船。
大概如今也隻能留著自己來對付那些被錢財迷住神智的水軍,要知道他是最偉大的魔法師同樣也是一個不弱的戰士。
李寂早就準備好了來自精靈的魔法卷軸,畢竟科斯特所要準備的魔法是一個大範圍的風係法術,需要冗長乏味的咒語和不菲的施法材料。
他準備召喚出風,召喚出足以讓貨船離開這個海域的強風,而且要心不要讓自己的魔法量讓強風變成颶風。
這需要及其細膩的魔法操縱,戰鬥法師對於威力的追求使得他們常常達不到藝術的最高境界。
魔法就是藝術,當操縱達到了極致之時,火花和爆裂火焰僅僅隻是一個單位魔法的差距。
風起了,
在船尾都差點要被大燕的水軍的鉤爪抓上的刹那,卻是兩個不同方向的強風同時刮過整個海域,追趕的艨艟的確是沒想到追趕的貨船中竟然會存在方士。(文化的隔閡,使得魔法師在東方被稱為方士)
科斯特前麵的兩艘船打了個轉轉像是嗑足了藥一般在海域上亂竄,艨艟卻是吃水淺直接被浪頭高高的卷起然後重重的拍下!
船上的士兵們都成了落湯雞,科斯特一臉輕鬆的抓著欄杆,看著已經被翻了個蓋的世界不知道在考慮啥。
大胡子的指揮使水性頗好,從艨艟邊上紮一個猛子卻也是攀到了貨船的柳丁上。
他當然認出了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的男人就是在碼頭被盧家老者稱為入贅的白臉,如果他清楚這個男人是方士的話,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手劫盧家的船。
畢竟能呼風者,必能喚雨,更能用掌心雷滅殺對他不敬之人。
他還記得十五年前西北大旱,赤地千裏。
也隻是一個方士借用建州城外十裏之地為祭壇,足足用了七七四十九點足了四十九根火才喚來雷聲大作,大雨傾盆!
這是神術,卻也是讓他懂得什麼叫做敬畏!
日頭正烈,等到水裏撲騰的水兵們烤的沒力氣後。安蘇和李寂領著船上的夥計們才拿著船尾的漁網將一群人等撈了上來後,領頭的大胡子的指揮使自覺的丟掉武器後卻是抱拳一臉誠懇的道:“敢問師師從何處,吾等冒犯,願以足銀為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