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姬低頭看了看日漸幹枯的手掌,微微一歎,
“不能修行也沒什麼,有這些時間,妾身正好可以多看看這世間的美好,之前修煉起來一晃數百年,完全忽略了身邊那些觸手可及的美好東西,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隻是這雙手原本不是這樣的,每次看到都有些失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一位女子,這種打擊肯定是致命的,飛船內一時間安靜下來,隻是黑衣心中翻滾不已。
焰獄沼澤!
符族的那位老祖所提及的地方正是焰獄沼澤,他一直不知道從何打探,沒想到今天竟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信息。
“哈,妾身好久都沒有這樣多愁善感了,倒讓大人見笑了……”雲姬展顏一笑,如果不是太過蒼白,這笑應該如鮮花綻放,璀璨奪目。
“讓我看看。”黑衣突然道。
雲姬一怔,不知道這位姚大人是什麼意思,玉桌上的那隻鳥已經尖聲大叫起來。
“幹什麼?是不是想占我家小姐的便宜?告訴你,有本鳥在此,你連一根手指都休想碰到!”
黑衣有些苦笑,這位雲姬也許之前很美,可此時看起來病怏怏的,特別是那雙手,別說美感,一般人看多了都會做噩夢,還想占她的便宜?
“大人請便。”
雲姬隻是稍稍一怔,就十分坦然地將手探出,放在了玉桌上。
她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坦蕩,知道七環隻是瞎嚷嚷而已。
黑衣沒有多加解釋,食指探出,輕輕搭在了此女的手腕處,一道神念蜿蜒而入,女子手臂間的經脈如同一張畫圖般展現在眼前。
他沒有冒失地去探查對方的體內情況,隻是手臂中所見,已經令人觸目驚心了。
此女好歹也是後期修為的大羅金仙,此時的經脈竟纖細到了極致,而且還纏繞在一起,如同一個雜亂的線團般。
事態嚴重到遠出乎黑衣的預料,那些纖細的經脈中,竟然還堆積著磅礴的異能,如同一座座沉睡的火山,一旦噴發,就是難以想象的局麵,估計那時候就是大帝強者出手,也無法挽回其性命……
足足過了盞茶功夫,黑衣才收回了手指,麵露沉吟。
“大人不必勞心,妾身早已習慣了。”
經曆過太多的聖手神醫,雲姬仙子清楚自己的情況,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隻是那隻鳥卻有些不同,一對小眼睛緊緊地盯了過來。
“你還真修行的醫道,本鳥看你和那些庸醫有點不同。”
黑衣有些詫異了,“哪裏不同?”
“那些庸醫還講究望聞問切,而你隻是切下脈,就似乎有了治療方案,顯然不是那些庸醫可比。”小鳥說的振振有詞。
這鳥還懂得溜須拍馬,黑衣也沒有自謙,要說醫術,當初在魔界下境時,為了治療渡舞的病,他曾經親手搜魂了那位聖醫,算是對醫道有所涉及,不過他所倚仗的絕不是什麼醫術。
這位雲姬仙子心地善良,如果能夠幫助對方,他不會猶豫,隻不過此女體內的情況太過糟糕,甚至遠超想象,如果真的醫治,所要花費的時間絕不是十天半月可以做到的。
“雲仙子,如果在你剛受傷的時候,如果由本尊出手,應該很快就可以醫治……”
他嚐試著解釋著,隻是對方一聽此言,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櫻唇顫抖著,還沒有說出什麼,一直坐在前方的中年女子一個閃動,就站在了對麵,單手一探,朝著黑衣左肩抓來。
五指落下,四周空間都隨之一滯,誰知詭異地,中年女子探出的五指竟落在了空處,而黑衣好端端地坐在那裏,似乎一動都沒有動作。
“典姨!”
雲姬大吃一驚,清醒過來,急忙站在了兩人中間。
中年女子麵色古怪,似乎十分激動,“姚道友,你真的可以醫治雲兒?”
此女太過激動,行為失常,黑衣也不以為意,隻緩緩搖頭。
“如果雲仙子剛受傷時,本尊出手倒有八成的把握……”
中年女子心中一沉,斂身施禮,“之前是妾身的不對,請姚道友大人大量,救助雲兒,妾身願意為你賠罪。”
“這個……”
黑衣大為意外,沒想到此女看起來性格刻薄孤傲,竟真的願意彎腰。
“典道友且慢,容我將話說完。”
“雲仙子原本受傷,經脈涅化,而後又服用大量的藥物,導致經脈愈發脆弱,這些還不是最棘手的。”
“那些藥物都蘊含狂暴異能,眼下這些異能都儲存在經脈中,無法化解,如果再這樣下去,等於雲仙子體內有座隨時即將要爆發的火山,那時候隻怕誰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