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的台階上空,發生了覆世之災,一個巨大的漩渦呼嘯生出,所有的規則之力,一道道粗大的秩序神鏈,來自遠古的鴻蒙氣息,悉數被漩渦吞噬,天地間除了那些台階外,隻留下一片虛無。
魔須子緊縮著身子,麵無血色,嘴唇不住地顫抖著,“來了……那一天終於要來了……”
半空中,龐大的身軀一動不動,猶如兩輪耀目大日的龍目眨動下,心有所感。
“吞噬之力……吞天螭……吞天!”
吞食天地,這尊造化洞天竟有如此威能!
詭異的一幕持續了半響,藍光一閃下,他才恢複了人形,長吐了口氣,臉上的興奮帶著一絲遺憾。
這種吞天之力無與倫比,可惜隻能吞噬眼前這種靜態規則之力,如果強行吞噬他人,卻會遭受規則反噬。
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不然像對付魔笙侯那般,直接將其規則之力剝奪,據為己有,三千大道不是唾手可得……
他轉頭望去,看著魔須子驚魂未定的神情,心中奇怪,看來這位上古大人物重傷未愈下,連膽量都變得小了許多。
當即姚澤不再理會,飛身而起,朝著台階的盡頭衝去。
登天梯共有九層,九層的盡頭正是一片混沌虛空,他試探著朝前邁出一步,眼前景物如流水般,驀地一晃下,還沒看清什麼情況,一陣話語聲就傳到耳中。
“快點,還有半天時間。”
這聲音有些耳熟,姚澤身形一滯,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霧蒙蒙的所在,而前方有十餘道身影正忙碌著,而發聲的那位一身華麗錦袍,相貌俊美。
五長老南宮城!
眼前是一座三丈高的血色圓台,諸人都在忙碌著什麼,連南宮城也不時地打出一道道法訣,不知道是不是霧氣阻隔,還是眾人都在專心做事,根本無人察覺姚澤的出現。
他心中奇怪,沒有驚動對方,目光落在那血色圓台上,神情忍不住一動。
那圓台上麵已經銘印了密麻的印記,應該是極為繁瑣的法則銘文,隻是整個平台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息,似乎剛剛用鮮血澆築了一般。
時間不長,南宮城在圓台上轉了一圈,手勢一緩,掌中多出一個漆黑皮袋,單手一揚下,皮袋朝著下方微一傾斜,一道血光狂湧而出,刺鼻的血腥氣息彌漫開來。
那些血液足有十幾桶,不知道從什麼生靈所獲,盡數落在了圓台上,其餘十幾位修士各自打出道道法印,熟練異常,五彩異芒閃爍下,滾滾血液都浸入了圓台中。
隻是詭異的,血液散去時,圓台上多出了一道身影,正掙紮著想站立起來。
“五長老,我……”
那人應該是南宮家族之人,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南宮城二話不說地單手一探,朝著下方一拍而落。
“噗嗤”一聲,那道身影就似西瓜般爆裂開來。
如此一幕讓姚澤隻看的目瞪口呆,不明白南宮城如此行事的目的,而四周諸人卻早已習慣,熟視無睹。
“繼續!”南宮城冷聲催促道。
接下來的大半個時辰內,姚澤親眼目睹了極為荒謬的一幕,南宮城接連擊斃了六位族人,整個圓台上血腥氣息令人窒息,而此時十幾位修士才終於住手而立。
“好了,這道乾坤陰陽無量陣已經擺設完整,環師侄,你們四個留下,待到時辰一至,及時激發法陣,此事重要性不用多說,出了一點差池都要承受焚魂之刑!”
南宮城的聲音陰寒,猶如地獄中傳出,幾位真仙修士同時身形一顫,忙躬身應了。
很快圓台隻留下四道身影,他們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位留有短須的男子苦笑一聲,
“我們這麼做,算不算生死賭?押上了整個南宮家族數萬萬條生命……”
“噤聲!如果被長老聽到,不死也要脫層皮!”一位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臉色一沉,低聲喝道。
“無妨,這個時候到了最關鍵之處,幾位長老都無法分身。”
另一位赤麵男子有些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不過此事我等人微言輕,想要阻止也無能為力,可悲啊,為了一個渺茫希望,卻要拿整個家族的身家性命去賭,你們想一想,那些修士中,還有魔皇宗的魔少!如果此事追查下來,誰能承擔這個責任?”
“哼,還用想嗎?到時候肯定會拿出幾位替死鬼充數的,就是不知道替死鬼中有沒有你我了。”
麵白無須的男子一句話,令在場諸人都陷入了沉寂。
半響,那位留有短須的男子又低聲道:“為了家族,我願意犧牲……隻是你們說,我們這樣興師動眾,殊死一搏,老祖……他老人家能夠活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