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芒急速閃爍,很快那石人眉目漸漸清晰,濃眉大眼,腦瓜光滑,猛一看竟和他自己有著七分相似。
鷹佛已經離開,他雕刻自己的石像為石屋守護,即便聖廟不再存在,也為了感激佛祖的指點之恩。
石人麵帶微笑,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那裏一朵花苞正在成型,隨著綠芒漸緩,光頭分身的臉色也凝重許多,柳葉刀輕輕劃過,一道道規則符文在刀尖逸出,沒入花苞之中。
丈許高的石人他隻花費了一柱香的時間,而那朵巴掌大小的花苞,竟用了足足一個時辰之久,而且隨著綠芒變幻,他的額前多出了些許汗珠,顯然極耗心神。
終於,綠芒一收,光頭分身長舒了口氣,後退了一步,隻見自己所化的石人神情專注,低頭看著手心,麵帶喜樂。
掌心處,那朵花苞慢慢地綻放,一片片花瓣依次打開,露出纖細的花蕊,絲絲規則之力環繞,將四周數丈方圓都籠罩其中。
而下一刻,空間波動再起,花瓣緩緩灑落,消融於虛空,掌心中青光浮動,再現了那朵花苞。
周而複始,花開花落,石屋前似自成諸天,在演化四季。
自己的雕刻之道終於小成!
點石成金、撒豆成兵,這些對於凡夫俗子傳說中事,隻要掌握五行之力,在他手中可以任意施為,而眼前的花苞絕不一樣。
它被賦予了生命,演繹大道規則,假以時日,甚至都可以和造物主一般,點化生命。
“時間法則不愧是天地間兩大至尊法則之一,自己僅僅窺探了皮毛,雕刻之道立刻跨越了一個大台階……”
光頭分身滿意地點點頭,目光掃過,隨即袍袖一拂,轉身離去。
華峰之巔有結界籠罩,法華寺弟子從未有誰進去過,而光頭分身對於結界毫無察覺,自顧施施然地飄然下山,耳邊不時傳來梵唱低吟,一片祥和。
“前輩可以說明白些嗎?十玄門是什麼所在?加入十妙堂有什麼好處?”
大殿之中,十餘位羅漢依次而坐,一個個麵露威嚴,光頭分身站在那裏,頭皮有些發麻。
之前他有過猜測,仲咖羅漢肯定不會輕易罷手,甚至他都準備去接天國殺手的任務了,用以彌補法華寺的損失,可沒想到對方竟要求自己進入十玄門密地,還許諾出來後執掌十妙堂。
會有這等好事?
“嗬嗬,我法華寺原本就是行武堂、寶瓶堂、十妙堂三堂鼎立,行武堂負責安全,寶瓶堂專職傳道,而十妙堂執掌戒律,因為一些緣故,之前十妙堂解散,眼下長老會決定重啟十妙堂,對於小友來說正是個機緣,不但之前的罪孽一筆勾銷,還可以成為法華寺的核心弟子。”羽織羅漢聲如洪鍾,笑嗬嗬地道。
這番說辭極有誘 惑力,隻是光頭分身連腳趾頭都不會相信。
“前輩,佛門不打誑語,十玄門密地中應該危機重重吧?”
“這個……”
羽織羅漢一時語塞,轉頭望了一眼,而坐在一旁的仲咖羅漢。
“這有什麼,修行路上,何處不是障礙重重?”
仲咖羅漢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小輩,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商量隻是在實力平等的雙方之間,你有的選擇嗎?”
光頭分身默然不語。
對方直言不諱,言辭卻鋒利如刀。
“如果小友沒什麼意見,現在就可以隨本羅漢一同前往。”仲咖羅漢麵無表情,站起身形。
所謂的十妙堂正在華峰山腰,雜草已有人高,顯然此地罕有人至,甚至連殘垣斷壁都了無痕跡。
仲咖羅漢和羽織羅漢對望一眼,同時探出一隻手掌,空間一顫下,多出兩個數丈大小的光手,朝著前方虛空狠狠一抓。
“嗤”的一聲,空間如同一片布帛,稍一折皺,竟被生生撕裂開來。
光頭分身隻覺得眼前一花,一片百裏方圓的寺院竟出現在山間,廟頂上鋪滿了耀目琉璃,一棟棟的金碧輝煌,高大的牆壁上雕刻了諸多生靈圖像,一個個栩栩如生的。
“這裏就是十妙堂舊址,請吧。”
仲咖羅漢隨口說了一句,身形朝著中間最雄壯的寶殿落去。
這座大殿氣勢恢弘,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包裹,隻是等光頭分身踏入殿門後,卻神情一震,怔在那裏。
殿內自成空間,前後三進祠堂,可入目竟是塵封土積,一副破敗模樣,四周的壁畫早已被歲月侵蝕,變得色彩斑駁,模糊不清。
而中間的庭院中佇立著一株丈餘高的枯樹,枝頭沒有一片樹葉,樹身幹裂,毫無生機,竟似早已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