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的是位年輕男子,麵皮白淨,個頭不高,一直站在那個角落裏,很少有人駐足,似乎察覺到有人觀看,男子有些靦腆地低下頭,露出細長的脖頸。
“倒像個女子……”
姚澤沒有理會,目光落在了地上,那裏平鋪著一塊數尺寬的油布,十幾個瓶罐內裝著不同的妖血,外表都有清晰的標記,幾根樹根狀的褐色枝條堆在一起,散發著絲絲靈氣,而油布上大部分地方卻擺滿了式樣不一的法器。
這些法器大都是些古舊之物,還有幾件古寶,可惜殘缺不少,表麵靈光黯淡,顯然靈性大失,沒什麼價值可言。
“掌櫃的,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發現的?有些年頭了……”
姚澤頭也沒抬地,翻了翻那堆古舊法器,口中隨意問道。
“是……前輩隨意看好了……”沒想到那攤主竟聲音纖細,真像個女人般,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姚澤也沒有在意,心中早已認定了目標,隨手撥開那些古舊法器,朝著下方那截黝黑刀片抓去。
不料,就在這一瞬,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嗬嗬,這東西我要了。”
隨著聲音方起,四周的空間驀地一滯,一道修長的手掌從一旁伸來,似緩實疾,幾乎是瞬間,指尖已然觸摸到了那截刀片。
姚澤眉頭一挑,五指微彈,空間一陣驟然波動,那道指尖直接被反彈開來,而他自己趁勢一把抓落。
那修長的手掌竟不甘罷休,四指微曲,獨留食指,指尖微微一晃間,一道道肉 眼可見的波瀾急速蔓延,隱約間,指尖所過,這方寸之地的空間竟坍塌陷落。
姚澤心中暗驚,知道遇到了高人,可就此放棄絕無可能,食中二指驀地一錯,竟在這彈丸之地打出一道輪回之力。
“咦!?”
一道驚訝之聲傳出,手掌急速回縮,可原本修長的手掌竟瞬間變得蒼老異常,根根青筋畢露,如老樹盤根。
而趁此機會,姚澤早已一把將那截刀片抓在了手中,暗叫“僥幸”,這才轉身望去。
誰也無法想象,就在剛剛,兩人各自施展絕世神通,一波三折,雖然隻控製在方寸之間,可步步驚心,稍有差池,就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是一位青年男子,一襲金色長袍,狹長的雙目中的震驚之色還沒有散去,臉龐棱角分明,袍袖一抖間,幹枯的手掌再次恢複了修長模樣。
此人頭上帶著一頂齊眉皮帽,不知是不是身有絕世寶物,修為竟無法窺探。
姚澤雙目一眯,展顏笑道:“道友來的不巧,這東西是在下先發現的。”
“哦,那不好意思,我也隻是好奇而已,道友隨意。”
沒想到對方隻是淡淡一笑,袍袖一甩,徑直轉身離去,很快就沒入人群中。
望著此人遠去的方向,姚澤神情自若,眼底卻暴出絲絲異芒。
半響,才低頭朝著掌心中望去。
那是一截黝黑刀片,兩尺不到,通體黝黑無奇,中間卻似被什麼硬生生地斷開,握在手中,絲絲涼意傳來。
自始至終,那位攤主竟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
“掌櫃的,這刀片怎麼賣?”姚澤有些無語,耐著性子詢問道。
不料對方竟似沒有聽到,隻顧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一言不發。
姚澤摸了摸鼻子,又打量了對方一眼,眉頭一皺,有了新的發現。
這竟是位女子!
女扮男裝?
“不說話,我就拿走了。”他佯裝不耐。
“不,等等!”
對方終於抬起頭來,白皙的麵孔布滿了紅暈,似乎從來沒有和男子說過話,雖然作男子打扮,也無法掩飾秀氣模樣,一對杏目黑白分明,此時卻帶著惶恐之色。
“前輩,那個……前輩願意代表我們家族出戰排位賽嗎?”
醞釀了半響,此女才終於鼓足勇氣,竟心中的話全說了出來。
“排位賽?”
姚澤臉上露出怪異神色,還有兩天,聖壽節就要開啟,現在還有家族沒有找到助力,“你的意思是用這截斷刀片來換取排位賽的出戰?”
他的聲音已經有些不悅,四周空間瞬間變得陰寒起來,女子嬌軀一顫,麵無血色,連連擺手,“不,不,前輩,這些東西都可以拿走……”
姚澤神情一鬆,陰寒的氣息隨即散去,略一沉吟,隨手拋下一枚儲物戒指,“這些東西應該可以交換了。”
說完,也不管對方如何反應,轉身離去。
儲物戒指中有一對血色手環,是成套的上品法寶,對於此女來說,價值足以抵上這截斷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