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嫩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陳欣兒輕輕的將陳祚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任由那鮮紅溫暖的鮮血沾染在身,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那人事不省的父親!
“你放心,不管如何,無論是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揪出幕後真凶,讓他舉族為你所流的每一滴鮮血付出代價!”纖細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陳祚那張蒼白如紙卻無法掩蓋英雄氣概的臉龐,陳欣兒咧嘴輕輕一笑,不過那清冽的笑容所充斥的殺意卻磅礴如潮,就連唐宇臣都忍不住的為之一震,激靈中,渾然忘記了自己身上所承受的痛苦。
一個人在麵臨重大變故的時候,如果經過怒吼痛哭這些方式表達出來,那至多是一種發泄,很快就會慢慢的走出陰影,重新恢複到以往的狀態。
但是,此刻的陳欣兒卻並未選擇發泄,而是將所有的悲痛與仇恨深深的埋在心底,選擇一個人默默的來承受,一點點的淤積在心中,直到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之後,她才會將心中的情感給爆發出來,但那無疑是一種驚人的力量。+-。
這個時候,徐靜涵與連心月兩人也飛快了下了車,來到跟前看到那麵目全非的陳祚時,臉上都有著掩飾不住的悲傷。
她們沒有陳欣兒那麼堅強,無法忍住心中的悲痛,豆大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斷自臉頰上墜落,摔落地麵碎成無數。
抽泣中,徐靜涵張了張嘴,但她還是忍住沒有開開勸解陳欣兒,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這個時候如果再開口勸解的話,那等於是在陳欣兒的傷口上撒鹽。
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看到,徐靜涵知道,陳欣兒現在已經陷入了無力與絕望的地步,再多的言語也無法給她帶來半點的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後,在她有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為她支起一片天空。
緊咬著嘴唇,連心月都將朱唇咬出了血絲,有些無法承受這生死離別的悲情一幕,轉身趴在了徐靜涵的懷中痛哭起來。
看著這悲痛交加的一幕,唐宇臣的眼眶也泛起了薄霧,這樣的畫麵,這樣的場景在不久前才在他的身上上演過一次,對他來說可謂是刻骨銘心。
現在,再一次經曆,無疑將他心中的疼痛給勾引了出來,忍不住陷入悲傷之中。
眼眸泛起濃濃的悲傷,唐宇臣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族人,那一夜,那些至親血脈都是在自己的眼前無力倒下,任由鮮血在地上彙聚一汪赤紅的血泊,最終漸漸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很多時候,在沒有親身經曆之前,常人都難以體會其中的痛苦,但當你真正體會的時候,你卻已經後悔莫及,不會希望悲情的一幕在眼前上演,隻想時間倒流,恢複到從前。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唐宇臣直接將心中的悲傷給壓製下去,他知道,現在沉陷悲痛之中根本就於事無補,逝者已逝,活人必須要堅強!
更甚,現在的確算是全軍覆沒,但唐宇臣也不敢斷定所有的人都死翹翹了,至少陳祚還有一口氣小車司機,如果多耽擱一秒,或許就會讓他們失去最後複活的機會。
“哭,哭,哭……你們就知道哭,難道哭就能解決事情麼?流點眼淚就會挽回一切?”狠狠抽了抽有些發酸的鼻子,唐宇臣扯開嗓子對三人吼了出來,雖然他竭力壓製心中的悲傷,但終究還是無法做到鎮定自若,唯有通過怒吼來發泄。
狠狠的掃了一眼那痛哭流涕的徐靜涵與連心月,唐宇臣一個翻身坐在地上,直接將陳祚翻到了自己的懷中,動作粗魯,渾然沒有半點照顧傷殘人士的意思。
俏首一抬,陳欣兒目光灼灼的盯著對立而坐的唐宇臣,明眸之中泛著冷厲的凶光,宛如出鞘利劍一般,有種能直入人心的犀利,讓人如墜冰窟般感覺到森寒。
每次見麵,陳欣兒與陳祚都會鬧得不可開交,但潛意識中她還是把他當做自己的父親,當做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不止一次,陳欣兒都想與他重歸於好,兩人再回到從前的親密無間,但她卻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每次在麵對陳祚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心中完全被仇恨所充斥。
現在,父女之間難得出現了平靜的一幕,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如此心平氣和的相處,唐宇臣這廝卻出手打破,陳欣兒心中所充斥的憤怒直接轉移到老子這廝的身上。
“媽勒個巴子,瞪什麼瞪?如果不是你刁蠻任性的話,陳祚會淪落至此麼?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還好意思瞪人?老子要是你的話,早就一頭撞死了!”被陳欣兒一蹬,唐宇臣也忍不住的有些背脊發麻,狠狠的反瞪一眼,頓時戳指怒罵,沒有半點慣著,就跟訓自己的孫子似的。
聞言,陳欣兒的臉色一僵,麵無表情的俏臉上泛起了一抹悲鳴與愧疚,唐宇臣說得沒錯,如果不是自己任性離開,這後麵所有的事情完全就不會發生,她豈會不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