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明鏡似的,縣紀委的林書記原本對黃一天存有包庇之心,若是縣委書記張天來在縣委領導班子會議上堅決力挺黃一天,這對於林書記來說無疑是打了一針強心劑。
縣紀委辦案中各種彎彎道實在是太多了,起初若不是自己親自打電話給林書記施壓,說不定黃一天受賄案子從一開始悶了。
“不行,這次扳倒黃一天的機會千載難逢絕不能輕易放棄!”蔣大寬在心裏暗說,“你張天來是縣委書記又怎樣?老子當你是縣委書記你才是,老子不當你是領導你狗屁不是,現在的事情就是鬧到市裏,那也是老子有理!”
蔣大寬甚至在心裏懷疑,“每次黃一天遇上點風吹草動張天來總是頭一個跳出來保護他,難道他們倆背地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同盟秘密?張天來是擔心黃一天一旦出事再拔出羅布帶出泥?若是這樣,那真的太好了。”
有了這想法後,蔣大寬不再有什麼顧忌,看向張書記的眼神淩厲起來,他板著一張臉當著眾人的麵對張天來據理力爭:
“張書記,據我了解黃一天受賄案證據確鑿,在明知道黃一天存在明顯違紀違規行為的前提下你還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袒護他,你覺的這樣的做法合適嗎?”
“信口雌黃!”
張書記看著蔣大寬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心裏陣陣窩火,他早就看出蔣大寬根本沒把他這個新上任的年輕縣委書記放在眼裏。平日裏這老狐狸城府較深麵子上功夫還算過得去,今天為了黃一天的案子立馬原形畢露,當著眾多下屬的麵對自己說話態度如此輕狂?
他當即嚴厲口氣對蔣大寬說:“蔣縣長,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黃一天要是真犯了法自有國法製裁他,現在紀委對他的案子並沒有蓋棺定論你憑什麼提前給他扣上‘貪官’的大帽子?作為一縣之長,你覺的自己的行為合適嗎?”
在座的常委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看著今晚的縣委常委會上本縣的一二號領導各執一詞在會議上爭鋒相對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張書記和蔣縣長一向不合是普水縣官場人盡皆知的事,但兩人像今天這樣當眾撕破臉的事情卻還是頭一回,此時各位常委們腦子裏考慮的可不是這兩人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自己一會該如何正確選擇站隊的問題。
蔣大寬今晚看上去火力十足,看出來他是鐵了心要將黃一天的案子辦成鐵案,而張書記明顯竭盡全力力保黃一天。
“張書記,你心裏明明清楚黃一天犯了法卻還這樣維護他?你身為普水縣委書記居然這樣明目張膽的包庇貪汙犯?難道就沒想過可能由此造成的惡劣影響嗎?”
蔣大寬說話口氣義正言辭,那形象簡直是普水縣老百姓的代言人,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代表人民的唇舌在發聲。
張天來聽了這話不禁冷笑,挺直腰杆衝蔣大寬反問道:“蔣縣長張口閉口說黃一天犯了法,你有證據嗎?你有什麼證據?沒有任何可靠證據,在縣紀委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你憑什麼給他扣上貪官的大帽子?我看你分明是居心叵測!”
“誰說我沒證據?我蔣大寬也是縣委副書記縣長,是那種說話沒譜的人嗎?我在普水縣當了這麼多年的領導,我哪一句話不是吐口吐沫定根釘?張書記,你可以對我個人有意見,但是你絕對不能懷疑我的人品!”
“人品?蔣縣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不久黃一天同誌也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陷害過一回吧?事實證明黃一天同誌上一次是被人冤枉的。那麼這一次呢?清者自清,難道蔣縣長以為背地裏做些小動作就能誣陷一個清廉正直的好同誌?好幹部?”
“張天來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我說誣陷黃一天?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句話說清楚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誹謗!”
張天來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直愣愣戳在蔣大寬心上,他見張天來說他“誣陷黃一天”當即火爆脾氣再也控製不住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眼看縣長蔣大寬正開著縣委常委會議的時候情緒已然到了失控的邊緣,旁邊立馬有人站起來打圓場想要拉他坐下來說話。
蔣大寬卻梗著腦袋硬邦邦不肯坐下,張東來見狀也憋不住發火,他也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一指蔣大寬聲色俱厲:“蔣大寬同誌!我提醒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和說出與身份不和的事與話!今天的縣委常委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這是縣委書記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