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越是對他百般順從越是讓他覺的自己隻有加倍對女人好才能彌補內心的愧疚,包括對女人娘家人盡其所能照顧。
眼見“大舅哥”吳大觀滿麵愁容進了自己辦公室,蔣大寬主動寬慰道:“吳鄉長今天怎麼愁眉苦臉?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說?”
堂堂一個縣長對鄉長說話如此親切也是難得,吳大觀當著蔣縣長的麵長長歎了口氣後把這兩天鄉裏發生的事情當著蔣大寬的麵娓娓道來。
蔣大寬起初聽吳大觀說話的時候麵色倒還平靜,當聽吳大觀說,“黃一天神不知鬼不覺量也動手把鄉裏的副書記常佳發給弄到紀委去了,可能交代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一張臉上的表情慢慢嚴肅起來,眼裏不自覺閃過一絲陰狠。
年後幹部調整名單出來後,黃一天被提拔到胡集鄉擔任黨委書記的時候他就曾經顧慮到“大舅哥”吳大觀正好在胡集鄉當鄉長,想到黃一天這個人的強勢,想到吳大觀的直接,兩人同在一個鄉裏當領導別再鬧出什麼不愉快。
沒料想狗日的黃一天剛到胡集鄉上任第二天居然就背地裏下狠手把“大舅哥”手下最得力的下屬給弄進了縣紀委?
這狼崽子下手也忒狠了!
看著滿臉愁容坐在麵前的“大舅哥”,蔣大寬口中不覺感歎:“狗日的黃一天不是個東西,真他娘是老子命裏克星哪!”
吳大觀聽了這話不由疑惑,抬眼衝蔣大寬問道:“蔣縣長,難不成您以前跟黃一天也曾鬧過不愉快?”
蔣大寬聽了這話臉上冷冷一笑並未作答,他跟黃一天之間的那筆舊賬真要是說起來恐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原本以為黃一天此次去了鄉下當領導,兩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陰魂不散?
以前他背地裏各種手段收集不利於自己的證據想要掐住自己脖子不說,現在又跟“大舅哥”杠上了?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自己想避都避不開了。
蔣大寬問吳大觀:“常佳發被抓對你有影響嗎?”
吳大觀哭喪著臉:“蔣縣長,要是沒影響我能這麼著急來找你幫忙嗎?跟你說實話吧,常佳發要是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交代出來,那麼這個常佳發是永遠也出不來了,我少說要坐十年八年的大牢。”
“這麼嚴重?”蔣大寬詫異。
吳大觀解釋:“蔣縣長,您還不知道鄉裏那筆爛賬嗎?現在哪個鄉裏財務上沒有虧空?年年虧空年年還得往上彙報比前一年更光鮮的財務數據。我在胡集鄉當了三年多鄉長,所有的賬目都是我交代常佳發一手操辦,他對咱們鄉裏的賬目來龍去脈可比我還清楚啊。”
吳大觀這麼一說,蔣大寬明白過來,作為普水縣長他自然了解鄉下幹部諸多不能言的苦楚,現在不止是胡集鄉一家政府財務都是兩本賬,基本上底下各鄉政府都有兩本賬。
一本是往上彙報的水分極大的財務報表,另一本是鄉裏真正的財務賬目報表,這種兩本賬現象共同存在的現象各級領導其實都是心知肚明,隻不過人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會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槍打出頭鳥。
官場的潛規則蔣大寬心裏非常清楚,吳大觀遇到的麻煩事萬一鬧大了隨著媒體介入後風聲鶴唳老百姓怨聲載道,到那時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無法力挽狂瀾,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將發生意外的可能性扼殺在萌芽狀態。
他問吳大觀:“要是常佳發看到你給他寫的親筆信,你能保證他那張嘴關緊了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說嗎?”
吳大觀聽出領導言外之意,臉上露出緊張神情低聲衝蔣大寬問道:“蔣縣長的意思讓我寫封信給常佳發?可現在常佳發正被紀委的人審訊,就算我寫了信能順利交到他手裏嗎?”
蔣大寬回答:“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隻管把該寫的話寫下來,我會想辦法讓人傳到常佳發麵前,你記住了,一定要讓常佳發心裏清楚一個事實:他現在反正已經栽進去了,萬一把你保住了最起碼他一家老小還有人照應,要是把你也拖進去,大家夥一塊完蛋誰也落不下好。”
吳大觀聽了這話連連點頭:“行行行,我這就來寫信。”
蔣大寬順手拿了紙和筆遞到吳大觀手裏,看著“大舅哥”趴在桌上冥思苦想一會後奮筆疾書,他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