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已經習慣了東方素不戴帷帽時周圍人如癡如醉的神情，因此也並未覺得石公子有什麼冒犯之處，相對地，他也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不過，他心裏倒是挺高興，自己雖然不便出手收拾那個討厭的女人，卻有人替他出了這口惡氣，真是大快人心。
東方素此時還是在想，等下這主仆二人醒過來，要是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那可怎麼辦？
眾人圍坐在房間的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話兩句，白子等人端來了茶點，靜靜地守在東方素的身後。
聽著屋外更漏聲，東方素知道亥時已過，看來今晚是沒有機會去將軍府了。
“時候不早了，我瞧著她們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石公子你身體不好，熬夜這種事……”王衍端著茶杯輕聲勸道。
“不，我沒事。芝芝如果有什麼事兒，家母一定非常難過，我這個做大哥的責無旁貸。王老爺不用為我擔心，倒是我給諸位添麻煩了，不如，你們先回去歇息吧？”石公子說著，眼睛又不自覺地掃了一下東方素。
王衍輕笑了一下：“雖然這裏是客棧，但終是我們先來，又空了房間給你們，怎麼也算半個地主吧？現在令妹有事，我們自當相陪。再者，大家出門在外，更應該彼此守望才對，您說是不是？”
石公子有些失神地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一陣微風吹過，窗外傳來樹葉沙沙的聲響。與此同時，忽然床榻上傳來了一聲輕聲的呻吟聲，東方素連忙抬頭望去：“她們醒了！”
眾人一聽這話也都站起身，圍到了石芝芝的床榻邊。
石芝芝緩緩地張開了雙眼，在光線映進眼簾地一瞬間，她什麼也沒看清，卻本能地繼續尖叫起來。
石公子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自己的潔癖了，慌忙將兩隻手縮進袖子裏，隔著袖子將石芝芝摟住：“別怕，別怕，大哥在這裏！沒事！沒事的！”
“蛇！蛇！”石芝芝還是驚恐地說著，渾身顫抖不已。
石公子一麵拍著她的後背一麵安慰道：“沒有蛇，放心，我們已經到處都看過了，沒有蛇！別怕，別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緣故，石芝芝比之前確實安靜了不少，被石公子安慰了一番之後，還真就漸漸止住了喊叫，隻是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止。
石公子又連忙命何叔弄了一碗定神湯來給她服下，這下石芝芝才慢慢恢複了常態，隻是目光仍舊有些散亂和呆滯，臉色也非常難看。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的婢女仍舊還在昏迷中，並沒有因為石芝芝的蘇醒而醒來。
“芝芝，告訴大哥，究竟經發生了什麼事情？”石公子輕聲問道。
石芝芝使勁兒眨了眨眼，緊張兮兮地說道：“我，我，我剛剛進屋後，就，就看見珠兒盯著我，不，是盯著我身後，然後就倒下去了！我，我，我一回頭，好大的眼睛，比我腦袋還大！蛇地眼睛！”